蘄貓仙失笑道:“你這算是跟他慪氣麼?”
陶如舊搖頭,“我想知道幽冥地宮的這件事,究竟怎麼解決。”
“你想把這個寫成報道?別傻了。”貓爪子輕輕拍著他的手。
陶如舊搖頭,“只是和戲班子裡的各位有了感情,想知道他們接下來怎麼辦。”
貓仙正色道:“那兩個道士口氣這麼大,凌厲恐怕一時之間還不會撤人。但翠鶯閣裡都貼了符咒,就算幽冥地宮的金剛網破了鬼魂也進不去。你暫時不走也好,我會催著東籬去把那東西搞來。”
陶如舊皺眉道:“什麼東西?”
“牛眼淚。”貓仙不以為然地回答道,“知道是幹什麼的吧。”
“聽說過,”陶如舊點頭,“據說是抹在人眼睛上就能見到鬼。但這不是太容易了麼?”
貓仙點頭,“原始的牛眼淚拿來之後還必須用法力加持。否則也是沒有用處的。”
“你要那牛眼淚乾什麼?”陶如舊問,“該不會是要讓凌厲見鬼吧?”
t貓仙一派嚴肅地點了點頭,“不然他看不見東籬不破,那死鬼怎麼和他解釋你的事情?”
“不必解釋了。”陶如舊搖頭,“我不稀罕他的後悔,反正也沒有以後了,和一個路人需要解釋什麼?”
貓仙甩了甩尾巴,要想反駁一些什麼,卻又想了想,終是沒有開口,反而拿爪子在陶如舊的心口輕輕拍了拍。
貓爪子只有那麼一丁點大,上面又生了層軟乎乎的肉墊,敲在陶如舊的心口,卻竟還是隱隱作痛。
一人一貓出了別墅,慢慢朝煙雨江南走去。園區之間的距離本就不算短,陶如舊有傷在身,加上熱度未退,略走了段距離就有些脫力。貓仙跳到地上朝前跑去,也不知怎的竟然引了臺旅遊車過來。正好是陶如舊剛入園區時認識的小陳。
坐了小陳的車回到翠鶯閣,已經是近中午時分,陶如舊抬頭看了看陽光下的金色匾額,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其他人都出去吃飯,只有呂師傅一個人坐在戲臺子前扇著扇子,這幾天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吃飯也沒有胃口,中午只是讓小李帶一份薄粥回來,自己就對著空蕩蕩的院子發呆。
陶如舊喚了聲“呂師傅”便慢慢走過去與他坐在一起。幾天沒見老人家頭上又多了不少白髮,他默默的看著陶如舊,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回來就好。”
凌厲對戲班子裡的人說,陶如舊在採風的時候從陡坡上摔了下來,這段時間一直在別墅靜養。陶如舊也就接受了這個謊言,苦笑著接受眾人的慰問。
然而當秦華開依舊微笑著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陶如舊卻發現自己已經再不能同樣微笑著面對了。
蘄貓仙看見陶如舊與戲班子的人一起,也就沒有再跟過去,它蹲在翠鶯閣門口抖了抖毛,突然感覺有一雙手落在了身上。
“大白天還出來跑,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白貓並沒有抬頭,甚至也沒有張嘴。所說的話完全透過靈思傳達。那個將手放在他的人慢慢蹲下身子,竟然是秦華開。
“在花開的身體裡我覺得很自在。”同樣是透過靈思傳遞的東籬不破的聲音,“同是偏陰的身體,陶如舊的我就很不習慣。這幾天我一直會待在花開體內,把凌厲與他之間的關係確定下來。”
“虧你一片苦心,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
蘄貓仙白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去找牛眼淚?怎麼我覺得你好像並不想讓凌厲知事情的真相?”
東籬不破只苦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貓仙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能這麼自私。人家陶如舊怎麼對你們的,花開不說,你又回報了人傢什麼?”
東籬不破冷冷地回答:“這個世界,勝者為王。唯有自私自利才能保住自身的利益。這是我這幾百年悟出的唯一真理。至於陶如舊,若是讓他也在地下徘徊幾百年,恐怕他會比我更自私自利。”
“陶陶可不是你這種人。”蘄貓仙嗤笑了一聲,“不過小凌子只需要一百年就能夠超過你。我確定。”
說完這句話,大白貓便再沒有去搭理東籬不破,它甩開搭在自己背上的手,心裡決定親自出一趟海嶺城,到外面的村子走一遭。
凌厲這一整天都留在別墅裡,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菸。床頭的菸灰缸裡很快積攢了一堆菸頭,那碗豬肝粥也終於在紙桶裡發出了怪異的味道。
男人惱怒地開啟窗戶,提起紙桶整個兒丟進大門外的垃圾桶裡。低頭正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