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依舊只圍著那條浴巾,現出經過鍛鍊的優雅身材。陶如舊呆呆地望著凌厲的背影,突然想起來那天醉酒之後看到男人的眼睛是深藍色的。
剛才衝到客房來的凌厲也沒有戴墨鏡,只是陶如舊根本沒有留意他的眼睛是否是藍色,而現在臥室的燈光又是昏暗,一切的色彩都罩上了或深或淺的土黃。
“還愣著幹什麼,再不睡就該起床了。左邊歸你。”凌厲回頭掃了他一眼,分配道。
這雖然不是第一次與凌厲同床而眠,陶如舊卻還是覺得彆扭。他合著睡衣爬上床,僵硬地在指定位置躺好。但卻早已經摺騰得沒有了睡意。
凌厲關上櫥門回過頭來,看見陶如舊緊張的樣子,嘲笑道:“這裡不是殯儀館,還有,那浴衣已經潮了,你不能把它穿上我的床。脫掉。”
“可是我沒有替換的衣物。”陶如舊努力辯解,但這裡畢竟是凌厲的別墅,他也明白不能太過忤逆主人的意願,於是折衷道:“或者你能借我一件睡衣麼?”
“睡衣?”凌厲重複著這個詞,一邊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那半邊躺下來,“我一個住,怎麼會需要那種東西。”陶如舊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不是每一個單獨住的人都習慣裸睡的,這恐怕只是凌厲的個人嗜好而已。
陶如舊本來無權干預他人的隱私,但是凌厲的裸睡無疑會使這個詭異的夜晚更加曖昧。他看著男人躺在距離自己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隨時提心吊膽,不知道凌厲會不會突然將那最後一層浴巾也給扯下來。
按道理說,同性之間擁有相同的構造,就算是相互看幾眼也沒有什麼問題。然而陶如舊從三歲起便沒有再出入過集體澡堂,就算是大學也有獨立的盥洗室。不論是同性還是異性,對於青年來說都是陌生的。
更不用說自從那天夜裡做了驚天動地的春夢之後,陶如舊看著凌厲的眼神中,便逐漸逐漸罩上了一層淡淡的,不為雙方所知的桃紅色。
“沒有睡衣,那給我一條床單總可以吧?”青年決定退一步要求,因為床上只有一條涼被,他可沒有任何自信,在睡著的時候依舊與凌厲保持著二十厘米的距離。
尤其是胸口掛著的護身符,絕對不能再讓人碰了。
“你確定要床單?”凌厲皺了皺眉頭,看得出來是在忍住笑意,“如果你需要,倒是可以給你。”
說著他起身,從廚櫃裡取出床單扔到陶如舊身邊。青年迅速展開床單將整個人如同蠶蛹般裹了起來,翻身朝床外側躺著,道了聲“晚安”,伸手關掉了自己這邊的壁燈。
“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好像什麼?”黑暗中,凌厲低沈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好像……是剛辦完事的女人……”
陶如舊聽見這話渾身一震,腦海裡隨即跳出了身裹床單,酥胸微露的妖豔女郎,頓時只想找個地縫跳進去。身後面凌厲為了自己的這個發現悶笑不已,卻沒有料到陶如舊更加緊了緊身上的床單,向外一滾,乾脆躺到了地板上。無論凌厲再說什麼,都沒有出聲回應過。
陶如舊便這樣在地板上過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嗓子有點痛,想來是地板太涼有些感冒。他搖晃著坐起身來,周圍靜得可怕,床上也沒有凌厲的影子。
屋子外面有輕微的雨聲。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於是就看見了原處沈沈壓下來的天空。變成靛藍色的大海,海面上只有蓮灰色厚厚的雲和細密的雨絲。
陶如舊將床單疊好放到一邊,他推開臥室的門向外走。別墅裡四處沒有動靜,時間是上午八點三十,青年上樓將昨天脫下的衣褲穿上。
凌厲已經離開,陶如舊看見他留在餐桌上的紙條,同時看見的還有一頓正式得有些詭異的中式早飯──青年本應該被凌厲額外的關懷所感動,但那飯菜的模樣實在讓他說不出半個感激的字來。
大魚大肉,凌厲將飯菜擺成祭祖的模樣,甚至將筷子好像高香那樣插在飯的上面。餐廳裡沒有開燈,陰暗的日光中,這詭異的景象讓陶如舊提不起半點食慾。
屋子外面在下雨,來時沒有打傘的陶如舊決定打電話向凌厲借傘。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雨傘啊,備用的我放在廚房裡了,具體位置好像是……。”電話那端的凌厲正在回想,忽然有人找他說話,“你先等等……”
於是陶如舊依舊拿著電話,按照凌厲所說的朝廚房走去。視線可及的地方並沒有雨傘的存在,這幾乎是一間從沒有使用過的廚房,除了角落的冰箱微波爐,甚至連最基本的爐灶都沒有。想來也對,以凌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