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暖和柔軟的狗皮褥子,蓋腿的藍花小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上面,一個格子土布包袱裡裝著一件嶄新的紅色夾層斗篷,還一再叮嚀讓她一定披上,還有一大包親手做的小吃食,名叫貓耳朵,說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嚐了一口,果真又香又脆。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長生對這個極為愛護她的舅舅很快產生了真摯的親情,畢竟他那麼誠心誠意地在盤纏不寬裕的情況下千里迢迢地趕來接她。
想起他在客棧為了不能及時接自己和大夫吵架的情景,長生心裡就暖烘烘的,在宮門中不見家人來接,她的內心多多少少有些惶恐,是舅舅讓她有了一種踏實感,離開宮裡,她也不是完全沒有依靠的。
一路上,她想著法子套話,問清他名叫王春發,是個趕車的,今年四十三歲,比她的孃親王春桃小三歲,正值壯年卻滿面滄桑,看來趕車生涯很辛苦。
可是她滿心疑慮地問起她的父兄為什麼不來接她,舅舅卻吱唔著說她爹生病了,至於兄長,因為嫂子剛生了小侄子需要照顧。
長生情知有異,她爹周厚純生病了不能來還說得過去,兄長周安生因為嫂子剛生了小侄子不能來接,卻實在說不過去。既然已經生了,又不是第一個孩子,家裡尚有身體強健的母親和成年的兩個弟妹,在古代男人是不做家務的,周安生一個大男人難道留在家裡照顧產婦亦或洗嬰兒尿布?
不過舅舅似乎不大願意提及,或者有什麼事怕她路上擔心等回去再說吧,長生雖然有些擔心,但到底對周家人感情並不深,也就沒有多問,只打算到家門前再想辦法問清楚,不能糊里糊塗地進門。
一路往回返,王春發對路況和集鎮客棧倒也熟悉,能親眼看到前世只是聽說過的地方一千多年前的盛景,長生很興奮很開心,又有足夠的盤纏,一心感激舅舅來接,她也不急著回那個陌生的家,兩人一路吃喝閒逛著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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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役滿回鄉 第11章、官道不寧
車子一路向北,人煙漸漸不比長安附近那麼稠密,來往的行人也漸少。
第三天將晚時,行到一個峽谷處,雖然這是官道,卻不比平處平坦開闊,只能容兩匹馬並行透過,而且此時前後左右已沒人了,周圍也不見人煙,從沒出過宮的長生有些莫名地心慌。
王春發安慰她說最多半個時辰,趕在天黑之前就可到達前面的客棧,而且天下太平多年,已沒什麼盜匪出沒,長生這才放下心來,一路拉開簾子貪看著夕陽下的風景。
沒有高大的煙囪,沒有電線杆,沒有行駛的汽車,兩邊的山上看不到半點燈光,沒有被現代文明汙染和破壞過的原始風光那麼地靜謐美好,讓人深深沉醉。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舅舅用明顯驚慌的聲音喝斥著:“什麼人?想做什麼?如今天下太平,官府轄治極嚴,你們幹嘛好端端地攔路?”
長生頓時心驚肉跳,雖說太平盛世沒有盜匪橫行,但是法制再嚴的地方也不能避免偶爾有一兩個壞人。她一個女子,若失了錢財倒不要緊,可千萬別受到什麼傷害。
“王大伯安好,高某沒有惡意,只想與你做親戚。”
語氣雖然和氣,聽起來象是商量,實際上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他姓高?居然知道舅舅姓王?長生很快猜到是誰,憤怒的同時也放下心來,只有對方不是沒有人性的盜匪,一切都好商量。
王春發的口氣也鬆了下來:“你到底是誰?我也與你素不相識,如何做得了親戚?”
對方輕聲地笑了:“若我娶了你的外甥女為妻,咱們不就成了親戚?”
只聽長鞭甩動,應該是舅舅發怒了,長生聽著這輕狂的語言,忍不住揭開簾子,倒吸一口冷氣,面前果真站著高守仁,手裡攥著鞭梢,臉上似有得色,身後跟著四個精壯小夥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地盯住她了,居然從長安一直跟到這裡,還費盡心思挑了這麼個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時間動手。
不過總比遇到真到的盜匪好些。避不開逃不掉,長生下了車,冷冷地看著他:“高隊長好生抬舉小女子,居然費了這麼大功夫,不知有何見教?”
高守仁看著夕陽下長生的臉更加光豔,長眉挑起,眼睛因為冒著怒火分外明亮,神色頓時柔和下來,打量了一會放下鞭梢,輕笑一聲躬躬手:“周姑娘好生本事,居然能在京城裡設下那麼一局,若不是去宮門口冒充你爹的那個人京話說的太好,高某差點信以為真。”
計謀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