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大,如果沒有這風聲,我甚至會覺得這風很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苑內的風聲就那樣慘厲怪異。脊背上起了陣涼意,難不成真的是那三個女人冤魂不息嗎?
——風聲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
錦瑟好不容易來到苑中一趟,被嚇得瑟瑟發抖,蒼白的手指都絞在了一起,她看起來容顏有些憔悴,只是頭髮上卻插了不少的金釵銀飾,倒襯得她多了幾分神彩。
“你手臂上的燙傷好些了嗎?”我想擼起她的袖子看看她的手臂,她卻固執地推開我,神色不自然地道:“好了,已經完全好了。”
我不太信,趁著她稍微不留神的時候便擼起她的袖子,上面的像是溼紙又被陽光曬乾的凹凸不平扎傷了我的眼,而她立刻將我推開,“你不要再看了,會好的!”
“錦瑟,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把你燙成這樣的!你放心,我會找來最好的傷藥,把這疤痕治好!我——”我微微地有些哽咽,長到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別人,但是卻無意間將她傷成了這個樣子。
在後宮中,女子身體的完美實在太重要,面容不漂亮可以加以裝飾,或者品德彌補,但身體是男女歡愛中不可惑缺的一環,很難想象賀蘭赤心若看到她手臂上的疤痕,是什麼感覺?
錦瑟見我悵然,善解人意地笑道:“你別這樣,這點子疤痕算什麼?這段日子,我不離左右地伺候在皇上的身邊,他第一次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便是我。寂月,他以為,從他病了時,照顧在他身邊的便只有我,便連雲嬪照顧他的事,他也記不得了。他現在對我很是感激,說我對他才是真情。”
“哦,那很好啊,雲嬪肯定很生氣。”
錦瑟向來知道我與雲嬪是不合的,這時候忙順著說:“我也這樣想呢,肯定是氣得跳腳,又無奈得很。其他的妃嬪眼見到也是無法搶這份功勞了,竟然也都默契地將雲嬪抹煞,她不氣死已經算是命很大!她為人惡毒,就該有此報!”她說到這裡,捂著唇笑得花枝亂顫。
“其實一路之上,倒是你在照顧著他,可惜他不知道而已。只是有一點,寂月,你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皇上吧?想來,這件事如果你不告訴他,其她妃嬪也不會無事生非的,我如今——”
她眩然欲泣地撫著自己被燙傷的胳膊,“身體有了創傷,恐怕只能靠這點子功勞去分得恩露。如果連這點功勞也沒有了,這生便要枯老宮中。雖然我並不是真的喜歡他,但在這裡能夠觸到的,也只有他而已。”
我怔怔地聽她將話說完,笑道:“我本來就不想讓他知道我曾守候在他的身邊,我與他情緣已斷,也不想惹出這許多瓜葛。錦瑟——是我,不小心燙傷了你,你這次若能夠得君恩得到賜封,我倒也替你開心,愧疚之心也可稍減,不過我不會讓這傷疤長久留在你的身上的,你放心,我一定為你找來最好的藥。”
錦瑟很是感動,“寂月,謝謝你。”
——兩人正談著話,便聽到院中傳官到,“華美人接旨!”
錦瑟愣了下,“怎會傳旨傳到這宮來?”
我也同感疑惑,但也只好出去,陪著她一起接旨。卻原來是錦瑟照顧皇上有功,被晉為正六品的貴人。
我自替錦瑟賞了那傳官,待他離去,錦瑟有些尷尬地道:“我是踩著姐姐的肩頭爬到這位置,如今面對著你接了這聖旨,卻教我無地自容,好生尷尬。”
其實同樣尷尬的還有我,本以為傳官有另外的聖旨,會與錦瑟晉位的事一起宣了,沒想到只是宣了錦瑟晉拉的事兒,那麼傳官是特地趕到這偏遠的寧苑來傳旨的,不知傳官急著要把事情辦完,亦或是賀蘭赤心特意這樣叮囑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無疑是故意氣我而已。
想到這裡卻又自嘲地笑道,即是與他斷了情,他這遭卻是氣不了我。展了笑容安慰錦瑟,“如果你之前沒有跟我說那些話,或許我還會意外,但也不至於怪你。何況你先前已經跟我講了那些話,我如今只覺得皇上他小氣,應該連晉三級才對——”
錦瑟聽了這才撲哧地笑出聲來,“姐姐就會玩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改口叫我姐姐了,這倒也合適,並沒有覺得突兀,因此也就這樣不著痕跡地領受了。
兩人復進入屋中,錦瑟依舊是有淡淡愁容,今日的晉位並沒有帶給她太多的歡喜,反而擔憂地道:“皇上醒來後,便直接去了延禧宮見溫僖貴妃。在他生病期間,她只是偶然的過來看看,不料他最放不下的仍是她。這上天也真是不公平,特別是感情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