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幽兒見崑崙冰龍飛速下衝,已猜知厲青原和小夜的意圖,冷笑道:“是你的厲大哥想殺了我,你為何不勸他收手?”催動神息將漫天飄散的雨珠凝鑄成成千上萬支墨綠色的水箭,從咯咯方向攢射向小夜和厲青原,好教玄陰河圖幡顧此失彼。
厲青原有小夜的通玄神功保護,暫時免除了元神被攝的後顧之憂,凝念積蓄神息,雙手捏作法印振臂推向兩側。指尖青光綻放,同樣是就地取材凝聚起充盈的雨水精氣,在身周化作一團巨大光球,連帶小雪也包裹了進去。
“啵啵啵──”水箭激射在光球上綠星四濺,源源不絕無有窮盡。光球嗡嗡顫動,先是露出一個個凹坑,繼而逐漸開裂岌岌可危。
而隨著小雪不斷迫近沙丘,軒轅神光的威力亦倍加強勁。小夜的靈臺陣地率先告破,被透入體內的神光生生撕開一道縫隙。她強壓一口翻上喉嚨的氣血苦苦支撐,不讓這縫隙越擴越大,卻無法阻止神光澎湃湧入,攫住元神向外抽取。
生死一發間厲青原振聲冷喝,右手凌空攝過沙丘下的青冥魔槍,不顧光球被水箭射得千瘡百孔即將碎滅,抽空丹田真元騰空飛起,身槍合一祭起“無名槍訣”,孤注一擲衝向沙丘頂上的蝶幽兒。
截然不同於蝶幽兒傳承千年的記憶中所知道的任何一種御劍訣,厲青原的這一槍沒有光瀾,沒有罡風,竟是把所有的力量都牢牢鎖死在了一尺七分長的槍鋒裡。
此時此刻他的人,他的心也化成了這槍鋒的一部分,充滿一去不回頭的決絕,縱使軒轅神光也不能令其凝滯半分。
“哧哧──”在銀白強光的照射下,厲青原剛剛收口的傷痕盡數迸裂,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他就像一個強大的磁場,吸附住天地間所有的能量,然後把它們毫無保留地押注在這一槍上。
假如再能拉開十丈的距離,蝶幽兒有絕對的把握將厲青原毀滅在軒轅神光中。
但這樣的假設在對方一往無前的槍勢之下,已變得蒼白空洞。
她的俏臉微微變色,低斥道:“小瘋子!”催動奇魔花靈力向外奔湧,驟地從腳下揚起一條骷髏沙龍,燃燒著刺目的銀白火焰衝向厲青原。
“噗!”厲青原御槍破入沙龍。數百根龍骨急遽收縮,如同鐵鏈般將他鎖住。
厲青原御動青冥魔槍披荊斬棘,將龍骨一根接一根不停震碎,繼續衝向蝶幽兒。
但他的身速卻受龍骨羈絆,不由自主地減緩下來,更像是一條被鐵索束縛的青龍,由三丈而兩丈,每前進一寸都需消耗去大量的真元。
可蝶幽兒亦不得不將大半心神專注在他的身上,軒轅神光更是放過小夜,集中力量照住厲青原。小夜如釋重負,眼瞧厲青原遍體鱗傷青氣蒸騰,已近強弩之末,無暇細想祭起碧血丹心珠,炫目劍華射向蝶幽兒。
蝶幽兒一心三用,右手擎花,左手拂動琴絃,眉心天目繼續照定厲青原。
“鏗鏗鏗!”從琴絃上煥放出數十道赤色刀芒,截住劍華。
但就在她微一分神的工夫,厲青原雙手轉動青冥魔槍蕩碎層層疊疊的龍骨破繭而出,槍鋒以摧枯拉朽之勢刺向蝶幽兒眉心。
蝶幽兒臉龐上煞氣湧現,奇魔花爆出巨大光團橫空迎擊。但聽震耳欲聾的一聲轟鳴,兩股雄勁至極的巨力激撞在了一處。銀白的光團喀喇喇裂出細縫,厲青原悶哼拋飛,似斷線的風箏般跌出數十丈外。
蝶幽兒腳下的沙丘瞬間夷為平地,她自己也被震得仰身後翻,朱弦古琴從膝頭飛落,只是右手還牢牢抓著奇魔花,身子摔跌在地。她的面色微顯蒼白,唇角溢位一絲鮮血,低低嬌喘著坐起,望向厲青原。
厲青原的傷勢卻遠比蝶幽兒為重,口中連噴數道血箭,五臟六腑似被絞擰在了一起,狠狠地擠榨出血。不僅丹田已被剛才一擊完全抽空,經脈亦扭曲碎裂,全身從上到下由裡往外沒有一處完好無損。
倒是小夜距離稍遠,又有崑崙冰龍相護,並未受到太多波及。她急忙駕馭小雪追向厲青原翻飛的身影,實不願這個對自己姐姐一往情深的青年俊彥就此喪命。
忽聽蝶幽兒一聲尖嘯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怨毒的眼神追逐著厲青原飄飛的身影,揚手揮動奇魔花,釋放出數百隻銀色蝴蝶向他湧去。
小夜急忙展動玄陰河圖幡,小雪也張嘴噴出一道寒氣徹骨的冰流,齊心協力護住厲青原。蝶幽兒粉臉湧動殺機,正欲再施重手,突聽空中有人尖聲喝道:“臭丫頭,竟敢斗膽冒犯我們蓬萊劍派的掌門人,那是不想活了!”
只見數十道人影穿空掠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