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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去樓蘭?”

楊恆不置可否道:“手頭上一些未了的事情,得先辦好再說。”

“那朵阿耨多羅花是送給石頌霜的?”蝶幽兒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待她真好。”

“是我傷她太深,欠她太多。”楊恆落寞道:“等明白的時候,已是晚了。”

蝶幽兒問道:“如果她答應下嫁厲青原,甚或當你趕到樓蘭時,她已成為至尊堡的少夫人,你會怎麼辦?”

楊恆低頭望著一直捧在掌心的阿耨多羅花,卻隱藏不住眉宇間的痛色,輕輕道:“什麼也不做,離開……!”

蝶幽兒微笑道:“要不要我替你除去厲青原?儘管我也知道這是個餿主意。”

楊恆淡然道:“既然知道這是個餿主意,就請你永遠不必再提。”

蝶幽兒不以為忤,笑吟吟地看著楊恆,低吟道:“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擬歌先斂,欲笑還顰;而今何意,醉臥酒壚側。十年夢,屈指堪驚;更無人問,半枕江南雪;人生若只如初見,一簾淡月,彷彿照舊顏。”

楊恆默然聽著她婉轉幽怨的淺吟,一時念及自己和石頌霜的愛恨離合,不禁痴了。

◇◇◇◇

長風呼嘯,黃沙遮眼,那一輪落日慢慢落向地平線下,卻有如血的殘陽映染在天際。一隊商旅騎著駱駝從連綿起伏的沙丘下迤邐遠去,漸漸消失在夕陽餘暉裡。

楊恆佇立在沙丘上,眺望樓蘭。

衣袂間尤帶著星辰海的霜寒,他已離樓蘭越來越近。心不由自主熱切起來,在胸膛裡不安地驛動著,憧憬著,卻又隱隱藏著一縷恐懼。

闊別月餘佳人無恙否?她是否果真隨著厲青原來到樓蘭,又是否已然應允下嫁?

暮色低垂,他策動身形不帶起一抹沙塵,如一縷輕煙雲遊在浩渺蒼茫的廣漠間,向著樓蘭至尊堡的方向御風而去。

很快鷹首崖遙遙在望,黃昏裡的至尊堡雄偉險峻,猶如一頭蹲踞在群山之巔的巨獸傲然俯瞰著四方大漠。

楊恆不欲驚動樓蘭劍派的巡山弟子,施展萬里雲天身法隱形匿蹤,直上至尊堡。

當他看到那條蜿蜒林間,通向峰頂的山道,思緒情不自禁地回到一年前。

那時驕陽似火,那時意氣風發,那時攜手佳人,而今卻已形單影隻。

藉著漸黑的夜色掩護潛入外堡,楊恆暗暗想道:“如果頌霜真的成了至尊堡的少夫人該怎麼辦?我、我……”他猛一甩頭,想把這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丟擲到九霄雲外,喃喃道:“不會的,她一定會等我。她說過,要我採來阿耨多羅花,又豈會匆匆忙忙就嫁了厲青原?”

然而他自己也清楚,這想法不過是在自我安慰而已。伊人冷漠的神情,決絕的眼神,像兩把刀子一樣讓他窒息。

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內堡中,楊恆越過臨水長廊,遠遠瞧見有個樓蘭劍派的年輕弟子孤身路過。他收斂內息欺至身後,探出拈花指將這年輕弟子點倒,迅即挾在肋下隱入側旁一片花木叢中。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發出些微響動。

楊恆凝神聽了聽,確定四周並無異狀,解開俘虜的右臂經脈禁制,低聲道:“厲青原在不在至尊堡裡?”

那名樓蘭劍派的弟子面孔朝地躺在花叢裡,看不到楊恆的模樣,略作遲疑寫道:“你是誰?”

楊恆冷冷道:“你不必知曉,想活命就回答我的問題。”

樓蘭弟子猶豫須臾,終於用手指寫道:“在。”

楊恆左手扣緊他的脖頸,繼續迫問道:“他是一個人,還是和石頌霜在一起?”

問題出口,他卻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希望得到怎樣的答案。

樓蘭弟子又怎知楊恆此刻矛盾的心情,老老實實回答道:“石姑娘也在。”

楊恆深吸一口氣,看著那樓蘭弟子寫在泥土上的答案,忽地又升起一線希望道:“石姑娘……這傢伙並未以少夫人相稱,至少眼下頌霜還沒有入嫁樓蘭!”澀聲問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樓蘭弟子乖乖寫道:“心寂佛堂,和夫人住在一起。”

楊恆默然沉思半刻,一掌將他擊昏,用花枝蓋好,心中道:“夫人……那是厲青原的孃親了。”悄然起身隱入茫茫夜色中。

他一路潛行,來到心寂佛堂外。柴扉輕掩,空山寂寂。佛堂裡隱隱傳來一位中年婦人的誦經聲,平和而安詳,在晚風裡幽幽迴盪。

他在門外默立片刻,舒展神息探察佛堂內外。忽然,他的身軀顫了顫,目光隨之轉向佛堂左側一間亮起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