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病渾不理睬,徐徐又道:“厲問鼎,你可敢與我當著天下豪傑一決雌雄?”
厲問鼎心中惱極,已動了殺機,但他城府極深,心道:“這醜鬼有恃無恐,殊為蹊蹺,莫非是有誰授意,存心來攪局的?”當下冷冷說道:“咱們二十年前就較量過了,何須再比?若非當年厲某一念之仁,你豈能苟活到今日?若再來鬧事,休怪我不客氣!”
司馬病已抱必死之心要激厲問鼎出手,焉會被他一言喝退?嘿嘿冷笑道:“你避而不戰,可是怕了?也罷,只要厲掌門當眾向我磕上三個響頭,今日我便不再找你麻煩!”
厲問鼎越發確信司馬病是來搗亂的,可當著這麼多人面實不宜公然殺他,低哼道:“把他轟出去!”
權抗鼎使了個眼色,從林拒鼎身後又步出兩名樓蘭劍派鼎字輩高手,對司馬病隱隱形成夾擊之勢,聲色俱厲道:“司馬病,今日是本派與正一教會盟的大喜之日。你最好乖乖識趣,免得自討苦吃。”
旁觀賓客雖和司馬病均無交情可言,見此情景也不由得替他捏把冷汗,心道:“這駝子好大的膽,居然敢在這時往厲問鼎和南宮北斗的頭上動土。就算現在退了出去,事後也必會招致兩家的報復,任他毒功再是了得,也難逃一死。”
司馬病眼看厲問鼎始終不願應戰,反命權抗鼎將自己逐出九州島殿,苦心籌謀多日的計劃行將落空,急怒之下獰聲說道:“厲問鼎,你再不答應,我便將至尊堡變成一座無人敢住的空城!”
厲問鼎輕蔑道:“威脅厲某,你找錯了物件!”
話音未落,突聽大殿各處砰砰爆響,十餘個正魔兩道前來觀禮的賓客竟似爆竹般應聲炸裂,血肉模糊肢體橫飛,更有一股股濃綠色的腐臭之氣瞬間卷湧擴散開來。
站在近處的同伴躲閃不及,衣裳肌膚紛紛被血肉濺到,更有人吸入了濃綠臭氣,頓時面色泛綠,接二連三地慘叫斃命。
彈指間九州島殿裡濃煙瀰漫亂作一團,更有許多人顧不得規矩禮數,爭先恐後往大殿外逃去。
即使留在殿裡的客人,亦俱都屏氣運功,往牆角退避。
惟獨南宮北斗巍然不動,那綠氣湧到他的身前仿似遇見一堵無形壁壘,翻滾中分,遠遠繞開。
他振聲喝道:“都他孃的別亂動!”雙掌運於胸前,體內溢位一蓬光霧,緊跟著掌心驟亮,兩蓬真罡如怒龍騰空呼嘯而起,在南宮北斗的掌勢引導下分外左右迴旋,所到之處卷裹起濃綠毒霧和殘肢斷體,如滾雪球越來越大。
南宮北斗再吐氣揚聲雙掌猛推,“呼”地送出殿外,這手絕活當真震古爍今,可惜人人疲於奔命,不免少了幾聲喝彩。
如此迴圈往復數次,殿內綠霧漸淡,與此同時,其它各派高手亦各施仙寶絕學,合力同心驅散毒霧。
厲問鼎對這一切卻是毫不理睬,長身而起掠向司馬病,探出蒲扇般的大手攝向他的脖子道:“死駝子,我成全了你!”
司馬病也沒料到自己適才情急之中出言恫嚇,轉眼就真有人在大殿裡動了手,以他對毒功的數十年浸淫,一眼就認出這是幾已失傳的“腐骨爆屍大法”。
那些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賓客,少說在五六天前就便已著道,腐毒滲入五臟六腑卻不自知,直到有人在大殿裡引爆靈媒,才同時發作。
從厲問鼎的反應來看,無疑已將他列為第一嫌兇,放著賓客不救,也要先將自己控制住。
只是他素來拙於言辭,性情又怪癖孤傲,別說此刻沒工夫解釋,就是厲問鼎耐著性子來問,司馬病也未必肯說。
且說厲問鼎這一擊勢在必得,何等兇狠凌厲?司馬病尚未服食龍捲丹,懷裡又抱著林婉容,只能退身閃躲。
厲問鼎的招法卻是一氣呵成,一抓落空後續招式連綿不絕,將司馬病籠罩在方寸之間,目光瞥到林婉容更是嫉恨不已。
千鈞一髮之際,司馬病的後領忽被人拎起往後一拋,隨即一隻手掌溢動灼烈紅芒,砰地封住厲問鼎的左掌。
厲問鼎身子搖了搖,望向出手解救司馬病的金袍男子,怒哼道:“果然是你在背地裡搞鬼!”
金袍男子袍袖一抖,卸去厲問鼎的掌風,淡淡道:“幾時你成了亂咬人的瘋狗?”
厲問鼎臉上煞氣迸現,聽著賓客的慘嚎呻吟不絕於耳,嘿然道:“楊惟儼,始信峰一戰後,咱們已有六十年沒有交手過,今日厲某正要領教高明!”
一言甫出,大殿裡的嘈雜聲忽然漸漸低了下去,無數雙眼睛往這兩人望來,卻聽楊惟儼漠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