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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家之際,多給自己的人生裡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罷了,李太白曾經寫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樣的傳世詩句,《金縷衣》也曾唱過‘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動人樂章,不正是在提醒世人,莫要辜負了這青春年少的好時光嗎?”

雛鸞聽得心裡一酸,眼底湧起了泛紅的淚意,心底的掩埋至深的委屈破土而出,驕橫尖銳的外殼逐漸龜裂,暴露出她內心最悽慘不堪的隱秘。

她雖然是正宮所生出來的高貴的嫡出公主,但因為母后和太子哥哥的早死,不得不折下驕傲的腰肢,低下高貴的頭顱,匍匐在嫻貴妃和固**主的yin威之下,甘願做麾下一枚精緻順手的棋子,因為在深宮裡生存,必須有自己的利用價值,才能維持表面的尊貴體面,才不會被奴才們犯上欺凌,所以她變得世故諂媚,變得驕橫任性,變得蠻不講理,甚至明知道榮祿不喜歡她,還要死纏住不放,無非是不想連這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但如今,聽了茗慎的這番話,雛鸞不僅對她產生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還瞬間崛起了隱忍多年的叛逆本性,想她堂堂正宮嫡出的公主,若連最後的婚姻大事都由不得自個兒做出,這輩子活的,也太過窩囊了點。

那一刻,茗慎在她眼裡看到了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氣勢,她心知肚明,這個任性衝動的姑娘,不久的將來,就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一種孤獨悲慘的人生。

那一刻,茗慎覺得自己邪惡得簡直不配為人,連她自己都望而卻步的情愛雷池,卻大力誘惑鼓舞著這個風華正茂的尊貴公主去以身試險,用虛偽的臉孔,將她一步步帶領進陰溼的沼澤裡,眼睜睜看著她泥足深陷。

其實,這個和碩公主除了刁蠻任性,偶爾會打雞罵狗外,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這樣殘忍的去設計一個掙扎在深宮裡的可憐女子,實在心有不忍。

但是轉念一想,若不硬下心腸,先發制人,那麼將來最可憐的人,便是她和哥哥了,對比下來,與其被人可憐,茗慎寧願做可憐她人的人。

於是,她緩緩地掏出一抹雪緞方帕遞給雛鸞,眸中注滿了春暖花開的溫柔:“公主怎麼哭了,可是榮華言語莽撞,冒犯了您?”

“沒有,本公主只是聽戲曲流淚,為古人傷感罷了!”雛鸞抬袖掩面,吸了吸鼻子笑道,順勢將帕子接過,悄無聲息的藏進了寬大的袖口裡面。

茗慎佯裝驚奇道:“公主對崑曲也有研究?”

榮祿幫腔插話:“不但有研究,而且公主自己還會唱上一段呢?”

茗慎喜道:“不知公主喜歡唱哪一段?剛巧榮華也喜歡崑曲,要不,咱們下去對唱一段?”

“好吧,那咱們就唱“驚夢”吧!”雛鸞抿唇一笑,旋即隨著茗慎下樓,塗滿了嫣紅脂粉的臉頰,此時藉著燈火看去,簡直化作了夕陽下一抹紅顏的晚霞。

第十四章 爭風吃醋

茶館的舞臺上;樂師按照吩咐;以曲笛、三絃等樂器奏響一支纏綿婉轉的《山坡羊?牌子,一場刻意安排,居心不良的戲碼,開鑼上演。

“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俺的睡情誰見?則索因循靦腆。想幽夢誰邊,和春光暗流轉?遷延,這衷懷那處言?淹煎,潑殘生,除問天。”雛鸞的腔調有些生澀,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演唱的緣故,羞澀的放不開,但眼角眉梢,卻飲盡了漫天花雨的迷離,沉膩在這場精心編織的美夢裡,盡情地雪月風花。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茗慎打著摺扇款步走來,對她做出一個相擁的姿態。

其實她本不擅長這樣的風月戲,小生細膩的做派和曖昧的眼風,她亦欠缺不少。

儘管如此,還是吸引的公主懵懂入戲,所有唱詞,手勢,走位全部效仿前人編排的那樣進行著,把一場奼紫嫣紅的鴛鴦夢,演繹成纏綿悱惻的欺天荒唐。

一折戲下來,贏了個滿堂彩,茶客們熱烈的鼓掌叫好,雛鸞很開心的同茗慎走下臺時,忽然樓上傳來一聲刺耳的輕笑聲,音質戲謔綿醇。

“好一對兒男才女貌的壁人啊!”

這個熟悉的聲音把茗慎嚇了一跳,急忙抬眸望去,正對上文軒邪魅俊秀的笑臉。

他慢條斯理的從樓上走下,眼神輕佻,目露譏誚:“納蘭家的二公子追求女人的手段,真是叫人歎為觀止,連本王都要甘拜下風了,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茗慎臉色一燥,慌忙以請安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復又清了清嗓子道:“若論及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