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的業務,其業務中最大的一項,就是鐵礦石。
早些年做生意的時候,孫振江有一幫過去大院裡共同長大的小兄弟,互相幫襯。鋼材大戰的時候,孫振江把這些小兄弟都拖下了水,事後又企圖讓小兄弟們替他解套,結果犯了眾怒。險些沒被這些小兄弟追殺。這次回國之後,孫振江甚至不敢再回京城去做生意。更談不上和這些小兄弟聯手了。
作為孤家寡人的他,只能傍上了淡水河谷。他明面上是淡水河谷公司在國內的代理商,私底下還兼任著商業間諜的身份。倒騰鋼材的那些年裡,他與國內許多鋼鐵企業都有往來。後來的鋼材大戰中,孫振江與鋼鐵企業並沒有產生矛盾,直到現在還能混個臉熟。再加上他能夠從淡水河谷獲得鐵礦石。一來二去,他也就成了各家鋼企的座上賓。
接到喬夫茨的郵件,孫振江既興奮又忐忑。他興奮的地方在於,淡水河谷在重大戰略問題上有求於他,這就意味著他在淡水河谷的地位提高了。以後也有了更多爭取利益的資本。忐忑之處,則在於他深知自己在做的事情意味著什麼,這不是平平常常地提供一點背景資料之類的資訊,而是在刺探中國最核心的產業情報。
“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如果再惹禍,就別指望家裡再救你了!”
10年前長輩怒氣衝衝的喝斥聲,驀然在孫振江的耳邊響起。他下意識地抱著頭,捂著耳朵,試圖把這個聲音遮蔽在外。
要不要鋌而走險,去幫喬夫茨辦這件事情呢?孫振江陷入了矛盾之中。向前走一步,就可能是無限的利益回報,同時伴隨著牢獄的風險;而如果向後退一步,他將失去淡水河谷對他的信任,繼而在商場上止步不前,只能過著窮人的日子。
NND,富貴險中求,當年老爹不也是拎著腦袋上戰場,才換來了顯耀的地位和子孫的榮華,自己怎麼就不能去冒一次風險呢?
想到此,孫振江抄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對著電話裡親暱地招呼道:“喂,向總,我明天到紅原去出差,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
紅原鋼鐵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裡,龐永涪和向鵬達對面而坐,手裡的香菸結出了長長的菸蒂,而兩個人都渾然不覺。
“孫振江說,他能夠幫咱們搞到淡水河谷的鐵礦石。”向鵬達向龐永涪彙報道。
“他有什麼渠道?”龐永涪問道,“國家不是已經嚴令禁止企業私下和淡水河谷接觸了嗎?……這個秦海一手遮天,把咱們全都坑了,我倒要看看最後他怎麼下臺階。”
“秦海現在忙著在世界各地找礦呢,聽說都找到俄羅斯去了,想去開發杜比亞戈鐵礦。”向鵬達接著龐永涪的話頭說道。
龐永涪冷笑道:“杜比亞戈鐵礦的情況,咱們也不是沒有了解過。高寒地帶,開採難度大,而且鐵礦石品位低,含磷量高,這樣的礦石誰想要誰要,反正我是不要的。”
“所以,咱們就只能想辦法和淡水河谷接上頭了。這兩個月咱們用的都是國內的礦石,雖然有經貿委的補貼,成本也比淡水河谷的礦石要高,而且國產礦石品位低,咱們的裝置能力沒法發揮出來,兩頭都吃虧啊。”向鵬達道。
龐永涪壓低聲音,問道:“老向,你覺得孫振江這個人靠不靠譜?”
“不好說。”向鵬達道,“不過,他家長輩倒是有點威望,在上頭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屁!”龐永涪鄙夷地說道,“真有份量,93年那次,這個孫振江能栽得那麼狠?”
鋼鐵圈子也就這麼大,93年鋼材大戰的事情,但凡是圈子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向鵬達笑著說道:“那沒辦法,那次是計委牽頭,而且鋼材價格放開的事情,關係到整個物資供應體制改革,是當年全國的頭等大事。孫振江在這種事情上玩得那麼過火,不栽跟頭才奇怪呢。如果沒有他家長輩幫他擺平,他都夠把牢底坐穿了。”
“這一回的事情,和當年可差不多啊。”龐永涪說道,接著,他又想起一事,不禁打了個寒戰,說道:“我想起來了,當年計委王鴻生也是拿秦海當槍使的,大秦集團就是那一次在鋼鐵產業裡立了威,在首長那裡也掛上了號。這一次又是秦海,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命裡註定的感覺?”
“龐總,您也信這個啊?”向鵬達笑道,“我感覺,孫振江這次玩的,沒上次那麼大。他不就是倒騰一點鐵礦石進來嗎,能解咱們的燃眉之急,就算是和經貿委的通知有點牴觸,估計憑著上頭的關係,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最關鍵的是,咱們是和他做交易,其他的事情不概不知道,就算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