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它就一直跟在了次洛的身邊。
他搖搖晃晃地走著,快到家了。雪瑪在他的身上卻一直無聲。這讓他感到奇怪。好多年了,他覺得雪瑪似乎也和自己融為了一體。他高興的時候它就高興,他憂鬱的時候它也跟著憂鬱。有時,當他情緒異常或遇到緊急事情時,它甚至還會發出“嗡嗡”的聲音,似乎是想給他提醒。但今晚從上師家出來,一直到他住的小屋前,雪瑪卻一直都寂寂無聲,沒有言語。他的頭很沉重,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卻也感到了有點不對勁。
他把雪瑪解了下來,仔細地撫摸著它的刃。它在月光下發出了一陣陣寒光。他快到小屋了。他看了一下小屋,小屋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它只是在夜色的掩映下靜靜地佇立在房後的小山腳下。房子兩邊有兩棵柳樹。現在已是冬季,它們也早就落光了葉,即使是在深夜,也能看到柳樹上光禿禿的枝丫。
他把雪瑪持在手中,向小屋靠近。他無端地在心中升起了一種警惕。小屋的範圍已全部呈現在他的視野裡。他漸漸走近它。酒精在他的頭腦中已逐漸揮發,頭已不像剛才那麼沉了。他悄無聲息地挪動著腳步,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小屋的門。
快到小屋了,他站在了門外。他還是覺得有一點不太對勁。他小心地伸出了手,將雪瑪觸到了門上,用手往裡推了推。門沒什麼動靜,他將頭俯在了門縫上,用眼睛向裡張望。
這時,他的身後卻突然飄出了一陣風。根據他一向練武的感覺,他馬上判斷,這是一股勁道很大、而且來意不善的風,並且還是針對他身體某一要害部位的風。所以,在身體都還沒轉過來的情況下,他就立刻將雪瑪用力向後揮去。接著,就聽到了“當”的一聲碰撞,然後就是兵器落地的聲音。
他掉轉了頭。一個人影卻向他撲了過來。他緊握著雪瑪,心中想也沒想,一招他練了近十年的藏刀刀法使了出來。
藏刀朝著向他撲來的人影揮去。
人影卻在還離著他的藏刀還有幾公分距離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但他的藏刀卻已無法再停下來。
轉瞬間,雪瑪就要直直地刺在了黑影的身上。
盛噶仁波切上師曾對他說:“對背後襲擊你的人,絕不能手下留情!”上師雖然是佛門弟子,但對搞偷襲的人,卻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感。在他的眼裡,一個人連偷襲這樣的事都要做,還有什麼不能做出來的呢?
所以,他的內心裡,並沒有打算要將藏刀停下來。
而那黑影,卻還是直直地在他面前站著。
幾秒鐘的空隙,他的手腕上就有了藏刀刺入肉體的感覺。刺入的部位很軟,幾乎不需要使什麼力,就可以再往前送入更深。但那人影卻始終一動不動。
“絕不能手下留情!”他又一用力!就在這一當口,那黑影的身形卻倏然飄了起來!
黑影的身體,一下子藉著次洛刀刺在他身上的那股力,猛然踮起了腳,然後一隻腿向空中一蹬,另一隻腿使勁在地面一躍,整個人就飛到了半空之中!
次洛想馬上把藏刀從那人的身體裡拔出來!
但是,明顯晚了!
那人已經在半空中一拳打向了次洛!次洛只聽到自己的頭上“啪”的一聲響!
次洛大腦中馬上想:“完了!”
不過,在次洛感到自己的頭已經被擊中的同時,他卻沒有感到一絲絲的痛!
次洛一怔!
他抬頭,卻見人影已經又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接著他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小子,不錯!看來這十多年來沒白教你!”
上師?是上師?他手一軟,藏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那人影俯下身,將藏刀拾了起來,又放在了他的手裡。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面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上師。
他雙膝一下子跪了下去。他剛才把自己最尊重的盛噶仁波切上師給刺傷了。內心的負疾感讓他不知所措。盛噶仁波切上師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又從他兜裡掏出了鑰匙,徑直開了房門,進了小屋。
進門後,上師坐在床上,他卻呆呆地站在了一旁。上師開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微笑。他不敢出聲,偷眼看盛噶仁波切上師的身上,肩部的衣服明顯有一被藏刀刺穿的地方。奇怪的是卻沒有血流出來。他有點詫異,但想到的還是自己對上師的冒犯,他又跪了下去。
但他的膝蓋還沒彎下,盛噶仁波切上師就擺了擺手。他指了一下旁邊的凳子,次洛乖乖地在凳子上坐下。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