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師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對某種東西異常渴望,那讓這種東西暫時遠離他,或者與他保持一定距離,說不定就會激發出他對另一種東西的熱情,一種異乎尋常的熱情。
果然,上師成功了。
在上師要求次洛練不成那套藏刀刀法就不得到布達拉宮裡面去之後,次洛竟然以一種近乎瘋狂的熱情投入了對藏刀刀法的痴迷之中!而且,進展也如上師自己預料般的那樣,異常神速!
所以,這晚上師允許次洛喝一點酒,而且是在布達拉宮自己的居所裡面!次洛就明白,上師對自己的成果已經非常滿意。
而這,也是次洛第一次真正接觸酒這東西。跟著上師這麼多年,他以前從來沒喝過酒。藏族是一個喜歡酒的民族。都說高原是“歌舞的海洋,美酒的天堂”,不喝酒,幾乎就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高原人。但次洛卻從來沒有喝過酒。
而今晚是上師主動叫他喝的。因此他也就很是放得開。他發覺,這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比他年齡還大的青稞酒真的是很好喝。現在那甜甜的、還帶著絲許微酸味道的酒,一入他的嘴,他就感覺像是喝到了甘露!
今晚這青稞酒,是如此的醇,醇中還帶著一般濃濃的香,一下口,就好像有一般甘泉流往了心底,讓人覺得混身舒泰。
這樣,在上師的允許下,次洛頭一次喝了那麼多酒,甚至直到喝得有點醉。
他記得喝酒時,上師問他藏刀刀法練得怎麼樣了。聽上師一問,他立刻就說:“上師,你放心吧,我一直在按你的吩咐練藏刀刀法,我會把它練得得心應手的。”上師聽了他的話,好像也很欣慰,只是輕聲問了一句:“真的?這麼有信心?”也許是喝了一點青稞酒的緣故,次洛的舌頭竟也有點大了。他當時就大著舌頭,說:“上師,真的,我一定會用心的!”聽了次洛的話,盛噶仁波切上師也就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叫他在他面前當場演示一下。
次洛拿出雪瑪,將它舞了一道練,一道炫目的白練。
上師看著,不說話。但滿意的神情已經明顯表現在了他的臉上。
那晚的後面,次洛幾乎忘記了盛噶仁波切上師是住在布達拉宮裡面的。他只是一直不停地喝。直到上師送他出了門,他才恍惚記得自己是在布達拉宮裡面。直到他喝得差不多了,恍恍惚惚地在盛噶仁波切上師的注視下,走出他的房間,走到外面,走過了許許多多回廊,走到一個門口,回頭一望,他才有點清楚:自己原來竟是在布達拉宮裡面!
他知道,這說明了一個事,就是上師認為他的刀法練得的確很不錯。
他興奮地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他和盛噶仁波切上師在一起十年,卻一直沒跟他住在一起。這沒什麼原因,就因為盛噶仁波切上師住在布達拉宮。
布達拉宮當然不是哪個人都能隨便住在裡面的。
況且次洛也不是喇嘛。
但次洛住的地方離布達拉宮也不遠,最多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距離。
這個地方是盛噶仁波切上師十年前幫他找的。雖然很小,只有一間房,但修得卻很結實很牢固。對一個幾乎已經算是很小就在外流浪的人來說,只要能遮風避雨,那就算是天堂了。
房子在布達拉宮的東南邊。他住的房裡也沒什麼東西,只是擺了一些兵器,全是一些各種各樣的藏刀。藏刀從長短來說,分長刀、短刀和小刀3種,長刀最長的有1米多,短刀約40厘米左右,小刀僅有十幾厘米長。次洛的房子裡,各種長短的藏刀都有。而藏刀如果從產地來說,又以拉薩、當雄、拉孜、易貢、昌都等地生產的最為著名。次洛的房中,以上幾個地方產的藏刀,他也全都有。
次洛對藏刀的感情非常的深。
深得他想一直都把藏刀當成他的情人。
現在,他就想馬上回他的房子。
因為他想他的那些藏刀了。
他想他的情人了。
雖然他的身上也有一位他最喜歡的情人——雪瑪。
他踉踉蹌蹌地往前走,手裡拿著自己一向隨身攜帶著的雪瑪。雪瑪已跟了他近十年,是上師在正式決定讓他學藏刀刀法的時候在拉薩的一家最大最知名的鐵匠鋪裡打的。他記得上師當時對那鐵匠扎西次仁說:“你給我徒弟打一把藏刀,一把好藏刀,差了我們可不要。”那鐵匠當時滿臉堆笑,說:“老主顧了,當然會往好往最好裡打。”果然,僅僅一把藏刀,就用了扎西次仁兩個多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後,噶仁波切上師就從鐵匠鋪裡把它取了回來。自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