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源臉現失望之色,明顯瘦了一圈的邵氏身子晃了晃,這小小的疹子不但太醫治不好,連左近出名的郎中都請遍,全是一句無能為力,她除了心力交瘁,還有慢慢湧上來的絕望。
“請郎中再仔細看看,不是說郎中有專治疹子的祖傳秘方麼?”袁氏在一旁不死心地問。
“老夫那秘方治不好大爺的疹子,倒是有一副偏方可以一試,曾經有五人試用過此方,其中三人痊癒。只是那偏方來自鄉野,太上不得檯面,老夫很少推薦給貴人們用。”郎中遲疑著說道。
陳壽源趕緊說道:“治病而已,哪管什麼上不上得檯面,請郎中賜方!”
郎中收起藥箱,“大人先聽老夫說一說這偏方的藥引,再斟酌要不要用,那便是每日用放置三天的童子尿泡澡一個時辰,再用一斤新鮮百合煎水服用……。”
郎中的話還沒說完,一直閉目躺在涼榻上的陳莫渝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茶杯朝那郎中砸去,“混帳東西,竟敢用那腌臢之物來糊弄你大爺,給我滾!”
☆、043送符
郎中受此無妄之災,連滾帶爬地隨著王福生離開了,陳壽源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陳莫渝,眼裡是深深的失望,回頭再看看才十多天時間鬢邊已經出現白髮的邵氏心裡則是藏不住的厭惡。
如果陳莫渝的臉治不好,陳家這唯一的根苗算是毀了,陳壽源鑽營了半輩子,最後竟然落到後繼無人的下場,而這一切都拜邵氏這個毒婦所賜,早年陳壽源也收了不少通房姨娘,懷孕的雖不多,但好歹也有那麼五六個,偏偏最後不是落胎,就是夭折,雖然大家都知道是邵氏做的,卻抓不到她半點把柄,再加上當年陳壽源還需要邵氏孃家這門姻親,只得忍了,如今在陳壽源看來,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早年沒有將邵氏給收拾妥當,哪怕是多一個庶子,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糟心境地。
陳壽源起身離開文華居,尋思著書房裡紅顏紅如看著也像是好生養的,這回無論如何也要防著邵氏再暗中下毒手,說不定多加把勁還能得個老來子。
進院子之前陳嫻雅將掐碎的蒜頭往眼睛上一抹,那眼淚便嘩嘩地流下來,問雲在一旁淡然地看著,直到陳嫻雅將眼睛揉得紅腫了才遞過一方乾淨的帕子。
“母親,哥哥今日可有好些?”陳嫻雅低著頭給邵氏行禮,帶點沙啞的聲音將邵氏與袁氏原本放在陳莫渝身上的目光引到了過來。
“你的眼睛怎麼了?”邵氏問道。
“女兒沒事,女兒今日是特意來給哥哥送東西的。”陳嫻雅從脖子上取下裝轉運符的荷包,來到躺在涼榻上的陳莫渝面前,“哥哥,這裡面是母親給嫻雅的因果轉運符,嫻雅因為它得了好運氣而突然變聰明,哥哥有了它也一定會招來好運氣,讓病痛遠離。”
陳莫渝因了這病,連活著的螞蟥,道士的符灰都吞過,結果都沒有用,哪裡會再相信區區一張紙會讓他恢復原貌,當下將頭一偏,並不理會陳嫻雅。
而袁氏卻是聽過那傳言的,不禁大喜,“嫂嫂早就聽說澄明大師的轉運符了,難得妹妹一片赤誠,肯將如此重要的寶貝送給兄長,嫂嫂先謝過妹妹了!”生怕陳嫻雅後悔,趕緊將那荷包接過來。
誰知陳莫渝一聽說是澄明大師所制,又想著發生在陳嫻雅身上的怪事,心中也升起了一絲希望,忙立起身從袁氏手上將那荷包搶到手中,取出蓮花形狀的符咒,往胸口一按,繼續躺回榻上誰也不理。
別人不知道這轉運符的好處,邵氏卻是很清楚的,暗恨自己早沒想起這個,又慶幸陳嫻雅是個不藏私的。
邵氏見陳嫻雅雙眼腫成一條縫,原本紅潤的小臉此時也一片蒼白,聲音也有些沙啞,可見對兄長的關心和對轉運符的不捨,心中便有些不忍,“還是我的嫻兒懂事,知道心疼兄長,不過這轉運符雖好,也不是誰戴都有用,你先借給你哥哥戴一段時日,若是沒有用處再還你!”
陳嫻雅聽了邵氏的話卻雙手連搖,“母親不用還我,嫻兒不敢再要那轉運符了。”
邵氏這才驚覺起來,“你今天這副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嫻雅再也忍耐不住大哭起來,“母親,不關女兒的事,女兒也不知道轉運符這般厲害,更不知道會害了哥哥啊,求母親,哥哥嫂嫂不要怪嫻雅!”
邵氏大惱,轉頭喝問一旁木樁子一般立著的問雲,“你主子到底為何事哭?”
問雲趕緊上前跪下,將倚雲與借雲去廚房借月餅模子,卻與紅梅發生爭執之事一分不增,一分不減地說了出來。
邵氏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