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但是他也別無選擇,因為他發現,跟東易名溝通,是一件極其費力的事,他已經算脾氣暴躁不好說話的了,那廝比他的脾氣還暴躁,還不好說話!
這時候,他也只能指望,南忘留比較講道理了。
“此事有月古芳月真人的口供為證,”南執掌微微一笑,態度煞是和藹,然而她的話,卻是有若雷霆一般,在某人的耳邊轟然炸響。
郝明秀愣了好一陣,足足十來分鐘之後,他的目光還是一片茫然。
最後,他才不可置信地問一句,“月真人的口供?”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依然沒有焦點,很顯然,他還是處在恍惚之中,只是下意識地問了這麼一句。
南忘留不做回答,等了一陣,見他的擴散的目光逐漸地收攏了,才輕笑一聲,“你想看她的口供?”
“想看!”郝明秀毫不猶豫地點頭,下一刻,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行為。是不是有點謙恭了?
“那你看吧,”南忘留不在意這些小節,直接摸出一塊留影石來。
留影石裡。是“異常配合”的月古芳,她講述了自己如何為郝明秀的“美色”所惑,決定不惜跟他合體,損失巨大的精血,幫著他拿下安太堡靈晶礦。
拿下這個礦之後,郝明秀會賣給她,然後從中賺取乾股的利潤——這樣一來。他不會被人懷疑,而岳家也能受益不少。
郝明秀看完留影石的這段記錄之後。登時就站在那裡石化了。
陳太忠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心裡冷笑一聲:此刻,你胸口一定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吧?
郝明秀又足足地愣了差不多五分鐘,才慘然一笑。“月真人此刻……何在?”
“這誰知道?她只是扔下留影石,就這麼走了,”南忘留笑眯眯地回答,“她這個敢作敢當的性子,我倒是很佩服。”
郝明秀繼續愣了一陣,才慘笑著發問,“南執掌,我跟你隆山,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毀掉我?”
“原來是我要毀你?”南忘留這次不笑了,臉一沉,“所以我送祁鴻識過去。任你折辱?”
郝明秀嘿然不語,這一刻,他的心裡充滿了懊惱了沮喪,毫無疑問,月真人已經被對方控制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想到東易名能重傷月真人。並且漏夜直追,他認為自己的猜測。不會有錯。
早知道這趟水很混了,我當初為什麼要插手呢?此刻,他是要多後悔有多後悔了。
郝明秀的性子非常暴躁,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智商低,他只是順風順水的日子過得太多了,現在細細一回味,這件事在一開始,他就太逞強了。
事實上,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姓彭的算計了一遭。
然而此刻,說什麼也晚了,他沉聲發話,“我可以立下誓言,放棄收買靈晶礦,南執掌意下如何?”
這條件說不上有多大誠意,但是已經嚴重損害了他的名聲,對殘雪雙柱這種級別的修者,名聲受損已經是很嚴重的事了。
而且他也斷定,南忘留不敢對自己下手,那自然沒必要低聲下氣。
“呵呵,”南執掌聞言,笑了起來,“你的態度很誠懇嘛,不過月真人似乎對你怨氣很大,待你從藍翔離開的時候,小心被她算計。”
這哪裡是誇獎誠懇的意思?分明是她在說:你若再這麼沒誠意,只要你出了藍翔的門,就等著被月古芳誅殺吧。
你以為我們真殺不了你?我們都無須親自動手!
至於說藍翔為何能請動月古芳,這根本不需要問的,月真人肯定落到藍翔手上了,還吃了不少苦頭,只能乖乖聽命。
郝明秀不是蠢人,想明白這一點,他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你竟然敢威脅我?
但是就算想明白了,他也不敢發作,其實他很清楚,哪怕沒有藍翔攛掇,月真人本人都有找他麻煩的理由:若不是他將她請來,她也不會遭此大難。
沉吟片刻,他才鐵青著臉發話,“對於誤傷祁長老一事,我願意道歉並賠償。”
他真的並不笨,剛才不提這碴兒,只不過以為對方拿自己無可奈何,所以才有意無視,現在卻是不得不主動提出。
“郝上人你這就有點沒誠意了,”南忘留皮笑肉不笑地發話,“你的道歉和賠償那麼寶貴,我們怎麼敢要?”
就這點籌碼,也敢當是認錯?還是再說點別的吧——這點不夠!
郝明秀聽得懂這話,沉默半天方始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