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陳太忠眉頭一皺,見這廝著急走,他不為難對方一下,心裡不痛快。
說不得,他抬手指一指大廳屋頂的大洞,很不耐煩地問一句,“你眼瘸了?”
眼瘸……常執掌今天受到的恥辱,實在太多了,已經對罵人的話免疫了——哪怕他從來沒聽說,有人會把“眼”和“瘸”兩個字,連在一起說。
對於二長老為了逃命撞出的大洞,隆山執掌也不能不認賬,少不得嘆口氣,衝著南忘留一拱手,“南執掌,對於給藍翔造成的損失,本人非常地抱歉……十塊靈晶可夠?”
這裡是藍翔派用來待客的大廳,裝修不算富麗堂皇,但也還算華貴,氣修原本就不重外物,而藍翔已經式微日久,雖是待客的場所,也不敢擺出太多好東西,過得去就行。
剛才大廳裡的打鬥,損壞了一些傢俱和裝飾,再加上屋頂開了天窗,完全修繕下來,大概要花三四個靈晶,十個靈晶的賠償,絕對是超額了。
但是南執掌也是個妙人,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雙方想收手都不可能了,所以她搖搖頭,淡淡地發話,“藍翔雖窮,不差這點靈晶,你的人留下……怎麼弄壞的,怎麼給我修好。”
不愧是一派的執掌,這回答實在太大氣了,不要靈石,就要你給我修。
陳太忠看得都暗暗點頭,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壞了李家寨的門柱,李董氏的要求,也是不要靈石。就要他幫著修好。
李董氏還沒要求他親自動手,只要他張羅和監工,他都堅決地不幹。
“我的人……留下?”常執掌的眼睛微微一眯,眼中的殺氣,幾乎都快化成實質了,“你讓我給你修屋頂?”
“我可不敢讓常執掌修屋頂,”南執掌捂著嘴。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您的執掌位置。可是上門認可的,我們怎麼敢怠慢?不過……其他人留下來吧。”
這也是宗門體系裡的規則,下派執掌雖然是派中選舉或者指定的,但是要經上門授予。方才算名正言順。
一般而言,上門不會對下派的挑選指手畫腳,但是當選者實在令上門不滿的話,也可能換個執掌,當然,這需要足夠充足的理由——比如說上門認為,此人會影響門派的忠誠度。
下派中的其他職位,上門通常不會過問,什麼大長老二長老。你們愛怎麼排就怎麼排。
南執掌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我不難為你,不是怕你。實在是你上任,是上門認可的——我們是給上門面子。
“我一個人離開?”常執掌有些微微地失神,他來的時候,是三個天仙五個靈仙。
而現在,兩個天仙被擒,一個靈仙被殺——還是粉身碎骨的那種。一個靈仙留下來照看人,剩下三個……居然要幫你們修繕房屋?
浩浩蕩蕩而來。孤家寡人而去,這前後的落差,也實在太大了。
“你不願意離開嗎?”南忘留手一翻,摸出一塊留影石來,似笑非笑地發話,“常執掌……請你確認一下。”
大長老見狀,也摸出一塊留影石,侍女也是如此,就連那懵懵懂懂的蕭牧漁,見狀也從儲物袋裡翻出一塊破破爛爛的留影石。
這是真的打算留下我了!常執掌見到這個情況,哪裡還敢再說半個字,只得衝陳太忠一拱手,“敢問閣下,還有事吩咐嗎?”
“我給你十天時間拿來劍法,”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過了十天,我就搜魂了。”
常執掌點點頭,也不答話,轉身出門而去,要是擱在往日,誰敢說對隆山派二長老搜魂,常執掌絕對會調集派裡高階戰力,誓殺那人,以雪侮辱隆山之仇。
但是現在,他連生氣的心思都不敢有——再走得晚了,他都要留下了。
他一離開,陳太忠吩咐蕭牧漁幫著取了戰堂堂主的儲物袋,他又親自給其下了禁制。
他在忙,南執掌也沒閒著,她將隆山的四個靈仙全部下了禁制,又吩咐自己的侍女督促其中三人幹活,然後,她就看向了那年輕英挺的二長老,“東上人,此人暫時由我拘禁,可好?”
陳太忠對此倒是無所謂,他先是點點頭,然後狐疑地看她一眼,“為什麼?你不是看上這小白臉了吧?”
“呵呵,”南執掌捂嘴輕笑了起來,然後飛他個白眼,“我倒是忘了,原來是東上人看上他了……不錯,倒是細皮嫩肉的樣子。”
“你少扯啊,”陳太忠不滿意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我練的是童子功嗎?
南執掌還有心繼續開玩笑,不過她真是不敢冒觸怒對方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