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作戰是什麼意思?還有什麼仗好打的!”甚至瘋狂的征服者眼睛裡的陰翳也終於消失了,或者說至少是上天在他平生最可怕的最後幾天中使他清醒了一陣子。
希特勒在4 月22日的大發雷霆以及他留守柏林的最後決定引起了一些反響。在柏林西北的霍亨裡亨的希姆萊,從黨衛隊派駐大本營聯絡官赫爾曼·菲格萊因打來的電話中獲得了第一手訊息,他對部下大喊道:“在柏林的人全都瘋了!我現在怎麼辦?”
“你馬上到柏林去。”希姆萊的重要部下之一、黨衛隊辦公廳主任戈特洛勃·伯格爾說。伯格爾是那些真誠相信國家社會主義的頭腦簡單的德國人之一。他哪裡知道他的可敬的首長希姆萊,在黨衛隊瓦爾特·施倫堡將軍的鼓動下,已經與瑞典的福爾克·伯納多特伯爵聯絡,商洽西線德軍的投降問題了。“我要到柏林去,”伯格爾對希姆來說,“你也有責任去。”
那天晚上到柏林去的是伯格爾而不是希姆萊。他的柏林之行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因為他第一手描繪了希特勒在重大決定之夜的情況。當伯格爾到來時,俄國炮彈已經在總理府附近爆炸起來。他發現元首“沮喪不堪,完全垮了”,不禁大為震驚。他對希特勒決定留在柏林表示敬意,他說:“在人民赤膽忠心地長期作戰之後,誰也不能拋棄他們。”可是這句話卻引起元首又發了一頓脾氣。
[伯格爾後來追述說]元首一直一言不發,這時忽然尖叫起來:“大家都欺騙了我!沒有人告訴我真實情況!軍隊欺騙了我!”……他繼續不斷地大聲喊叫。他的臉色又青又紫。我想他隨時會暈倒下來……
伯格爾也是希姆萊戰俘管理處的處長。在元首恢復平靜以後,他們討論了有關一批重要的英、美、法戰俘,哈爾德和沙赫特等德國犯人以及前任奧地利總理許士尼格等人的命運問題。這些人正被運往東南以免落入進犯德國的美軍之手。伯格爾那天晚上要飛到巴伐利亞去主持此事。他們兩人還談到在奧地利和巴伐利亞已經有分裂主義者暴動的訊息。一想到在他的原籍奧地利和第二故鄉巴伐利亞竟會發生叛變,希特勒又痙攣起來了。
[伯格爾寫道' 他的手、腿和腦袋都在顫抖;他繼續不斷地喊:“把他們統統槍斃!把他們統統槍斃!”
到底這個命令是槍斃所有的分裂主義者,還是所有的重要囚犯,還是一起都在內,伯格爾並沒有搞清楚,但是這位頭腦簡單的人顯然認為應該包括所有的人在內。
戈林和希姆萊試圖取而代之
科勒將軍沒有參加4 月22日的元首軍事會議。他要照顧空軍,“除此之外,”他在日記裡寫道,“一天到晚受侮辱,我也受不了。”
科勒在地下避彈室的聯絡官埃卡德·克里斯蒂安將軍於下午6 點15分慌慌張張地打電話給他說:“這裡正在發生歷史性的、對戰爭最有決定意義的事情!”兩小時以後,克里斯蒂安來到柏林郊外維德派克一瓦爾德的空軍司令部,親自向科勒報告:“元首已經垮了!”克里斯蒂安,這位和希特勒的一位女秘書結婚的忠誠納粹分子急得喘不過氣來,除了斷斷續續告訴科勒,元首決定以身殉國並焚燬檔案外,別的甚麼也說不出來。於是空軍參謀總長不顧英國空軍剛剛開始的大規模的轟炸,即刻動身去見約德爾,想弄清楚那天地下避彈室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科勒在柏林與波茨坦之間的克拉姆普尼茨(沒有最高統帥的最高統帥部的臨時大本營現在設在這裡)見到約德爾,約德爾把全部悲劇告訴了他。同時他還對科勒透露了一件還沒有人告訴過科勒的事情。這件事在以後幾天瘋狂的日子中還產生了一個戲劇尾聲般的發展。
“至於說到[和平]談判,”希特勒對凱特爾和約德爾說,“戈林比我能搞得更好些。戈林是精於此道的。他很會和對方打交道。”約德爾現在把這些話重複給科勒聽。
這位空軍將軍認為他有責任馬上飛到戈林那裡去。由於敵人有監聽站,用無線電通話說明新發生的情況是既困難又危險的。戈林在幾年以前就被希特勒正式任命為他的繼承人、現在元首又有意叫他去擔任和平談判的事,這是絲毫不能耽擱的。約德爾同意這種看法。4 月23日早晨3 點30分,科勒坐了一架戰鬥機飛往慕尼黑。
中午時分他到了上薩爾斯堡,把這個訊息告訴了戈林。這位正在期待(說得好聽一點)繼承之日到來的帝國元帥竟出乎意料地小心謹慎起來。他說,他不想上他的“死敵”鮑曼的圈套;從事情的發展來看,他的謹慎是有根據的。他已陷於進退兩難的困境。“如果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