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綏靖姑息,這份復照還是責備英國政府“鼓吹要消滅日耳曼民族”。
漢德遜後來稱這個復照“完全是歪曲事實”的。他讀完以後說道,“究竟是誰的過錯,讓歷史來判斷好了。”裡賓特洛甫也反唇相譏道,“歷史已經證明·了實際情況究竟是怎樣”。
大約12點鐘的時候,我正好站在威廉街總理府的前面,擴音器突然宣佈大不列顛已經對德國宣戰。大約有250 人——不會更多——頂著太陽站在那裡,注意地聽著這個訊息。廣播結束時,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只是站在那裡。突如其來的訊息使他們發愣了。他們很難相信希特勒已經把他們拖進了一場世界大戰中去了。
雖然這是一個安息日,但是不久就有報童在叫賣號外。事實上,我發現他們是在免費散發。我也要了一份。那是《德意志總彙報》的號外,整頁上用大號字印著這樣一個標題:
英國最後通牒遭拒
英國已對我宣戰
英國照會要求我撤退東線
軍隊元首今日寓此親臨前線
官方公報上的標題活像是裡賓特洛甫口授的。
德國備忘錄證明過錯在英國
對於容易受騙的德國人民來說,德國的備忘錄可能是一個“證明”,但它並沒有能夠在這一天煽起人們對英國人的惡感。當我經過英國大使館時,漢德遜和他的使館人員正從使館搬往拐角處的阿德隆飯店。一個警察在那座大樓前獨自踱步。他除了來回踱步而外無事可做。
法國人多捱了一會。龐納直到最後一刻還在延宕時間,他死抱著一個希望不放,認為墨索里尼還有可能同希特勒談妥一項交易,從而讓法國脫身。他甚至懇求比利時大使想辦法讓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透過他對墨索里尼的影響去影響希特勒。9 月2日'星期六' ,他同本國的內閣爭辯了一整天,說他已經“答應了”齊亞諾,法國將等候到9 月3 日中午,讓德國對9 月1 日英法兩國的警告提出答覆。他不能說了不算。這話跟他和英國辯論時所說的一樣。不錯,他曾經在電話裡對義大利外交大臣作過這個保證,但他是在9 月2 日晚9 點才作出這個保證的;到這個時候,正像齊亞諾已經設法告訴他的那樣,義大利領袖的建議已經完全失效了。而且,這時候英國已經向他提出了要求,主張由英法兩國在當日午夜聯合向柏林提出最後通牒。9月2日將近午夜時分,法國政府才最後作出決定。午夜12點整,龐納打電報給駐在柏林的考侖德雷,說他在明天早晨將把法國要在“中午對威廉街”作出的“新的外交步驟”的內容通知考侖德雷。”'617'9月3 日,星期日,上午10點20分,即在英國最後通碟的時限截止前40分鐘,內容通知過來了。法國最後通牒的措辭和英國的大致相似,所不同的是法國宣佈:如果德國給予否定答覆,法國將履行自己對波蘭所承擔的“為德國政府所知道的”那些義務──甚至到了這個最後關頭,龐納還不肯正式宣戰。
法國政府出版的《法國黃皮書》上說,巴黎拍發給考侖德雷的法國最後通牒,規定下午5 點為德國答覆的最後時限。但這不是原來那份電報中所規定的時限,菲普斯大使在那天上午8 點45分從巴黎報告哈利法克斯說:“龐納對我說,法國的最後時限要到星期一'9月4 日' 早晨5 點截止。”這才是龐納在電報中提出的時限。
這還是達拉第在星期日早晨向法國參謀總部爭得的讓步。法國參謀總部最初堅持要把時限定為從中午向柏林遞交最後通牒之時算起48小時。雖然如此,英國政府還是很惱火,那天上午當即相當明確地向巴黎表示了這種不快。這樣達拉第總理才向軍方作最後的呼籲。他在上午11點30分把參謀總部的科爾斯東將軍請了來,請他縮短時限。這位將軍最後勉強同意把時限提前12小時,改為下午5 點。
就是這樣,直到考侖德雷快要離開柏林法國大使館前往威廉街的時候,龐納才用電話通知他對最後限期作了必要的修改。裡賓特洛甫沒有功夫在中午接待這位法國大使。他正在總理府參加一個小小的儀式,陪同元首熱烈接待新任的蘇聯大使亞歷山大·施克瓦茲也夫。這個插曲使得柏林在這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安息日裡具有一種荒誕的氣氛。但考侖德雷堅持非要按照指示在中午12點整到威廉街求見不可,因此,只好由威茲薩克接見他。當這位大使問到這位國務秘書是否有權對法國作出“滿意的”答覆時,威茲薩克回答說,他無權向他作“任何答覆”。
接著在這個莊嚴的時刻又發生了一個小小的外交趣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