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情。法國人倒至少還具體一點。新上任的法國駐柏林大使羅伯特·考侖德雷,既沒有漢德遜那種對捷克人的輕蔑,也沒有他的英國同事那種對納粹主義的幻想。3 月15日上午,他要求見裡賓特洛甫,但是這位愛好虛榮而且報復心重的德國外交部長已經動身到布拉格去了,他想同希特勒一起去羞辱一個打垮了的民族。那天中午,國務秘書馮·威茲薩克接見了考侖德雷。大使一上來就說出了張伯倫和漢德遜還沒有準備說的話:由於對波希米亞和摩拉維亞進行軍事幹涉,德國已經違反了慕尼黑協定和12月6 日'452' 的法德宣言。後來自稱一直堅決反納粹的馮·威茲薩克男爵,當時態度極為傲慢,足以使裡賓特洛甫相形見絀。據他自己在關於這次會見的報告中說:我對大使說得很不客氣,並且告訴他不要再提他硬說已被違反的慕尼黑協定,不要再給我們作教訓……我告訴他,從昨天晚上同捷克政府達成的協議看來,我看不出法國大使有什麼理由要採取任何行動……我可以肯定,在他回到大使館的時候,就會看到新的指示,可以讓他安心。
3 天以後,到3 月18日,英國和法國政府才在國內憤怒的輿論的壓力下最後向德國提出了正式抗議。這一次威茲薩克在傲慢狂妄方面又勝過了他的上司裡賓特洛甫,而且又是他自己提供了證據。在從德國外交部檔案中發現的一份報告中,他以顯然洋洋自得的口吻談到他如何拒絕接受法國的正式抗議照會。
我立刻把照會裝回到信封中,扔還給大使,並且說,我斷然拒絕從他手裡接受有關捷克—斯洛伐克問題的一切抗議。我也不願表示已注意到了這項照會,我願建議考侖德雷先生請他的政府修改這一照會……
考侖德雷並不像這時漢德遜那樣是一個被德國人一嚇就倒的大使。他回敬說,他的政府的照會是經過適當的考慮以後才寫的,他無意請求加以修改。當國務秘書仍然拒絕接受這一檔案時,大使請他注意通常的外交慣例,並且說,法國完全有權讓德國政府知道它的觀點。威茲薩克最後' 據他自己的說法' 就讓那份照會放在桌子上,並解釋說,他將“認為它是透過郵政局寄給我們的”。但是在他厚著臉皮作出這番表示以前,還曾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從法律的觀點來說,事實上有一項由元首和捷克—斯洛伐克總統共同發表的宣言。捷克總統自己請求來到了柏林,然後馬上宣佈他願意把他的國家的命運置於元首的手中。我不能設想法國政府能比教皇還要管得寬,甚至想幹涉柏林和布拉格已經合適地解決了的問題。
'453' 英國大使在3 月18日傍晚遞交了英國政府的抗議書。威茲薩克對這位好好先生的態度大不相同。英國現在說,它“不能不認為過去幾天內發生的事情是對慕尼黑協定的徹底否定”,並且認為“德國的軍事行動”“缺乏任何法律根據”。威茲薩克在寫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指出英國照會在這方面並不如法國的抗議那樣嚴重,因為法國照會曾說,法國“不承認德國佔領的合法性”。
漢德遜在3 月17日就曾見過威茲薩克,告訴他自己奉召返國,“以備諮詢”。而據這位國務秘書說,漢德遜還向威茲薩克試探一些“他可以提供張伯倫能用以對付其政敵的論點……漢德遜解釋說,英國對捷克斯洛伐克的領土並沒有切身利益。他——漢德遜——所關心的更多的是將來”。甚至希特勒摧毀捷克斯洛伐克的行動都沒有使這位英國大使驚醒,使他認清他所奉使的政府的本質,他也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到他所代表的政府這一天發生了什麼。
因為,非常出人意料地,尼維爾·張伯倫在3 月17日,也就是希待勒消滅捷克斯洛伐克以後兩天,突然感到大夢初醒。這是受到相當大的外界刺激的結果。對希特勒最近這一次侵略,絕大部分英國報紙' 甚至包括《泰晤士報》在內,不過沒有《每日郵報》' 和下院反應都極為強烈,這使張伯倫大吃一驚。更嚴重的是,議會里許多支援他的人和內閣裡他的半數閣員都起來反對對希特勒作任何進一步的姑息。據德國駐英大使給柏林的報告,哈利法克斯勳爵尤其極力主張首相要認清新的形勢並且當機立斷,改弦更張。張伯倫開始感到他自己作為政府首腦和保守黨領袖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了。他改變主意來得非常突然。直到3 月16日晚間,約翰·西蒙爵士代表政府在下院發言時,他對於捷克人的態度還是極其冷酷無情的,整個發言充滿了“慕尼黑精神”,因此,據報紙報道,在議會里引起了“罕見的憤慨”。第二天,張伯淪在70壽辰的前夕,原來預定要在他的家鄉伯明翰發表一篇演說。他已經起草好了一篇專談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