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身子微微顫了一顫,似想掙脫陸四之手,不知為何卻還是靜靜的坐了下去。
“芳芳可知,我聽白門說起過你。”
“白門?”
陳圓圓一臉驚訝,“闖王認得白門?”
“認得,豈止是認得,”
陸四附耳在陳圓圓耳畔低語一句,這一句讓陳圓圓瞬間再次面紅耳赤,然而卻生出了嫉妒之心,沒想寇白門這麼好福氣,得了這男人的第一次。
繼而,又覺莫名其妙,怎麼吃起白門那丫頭的醋來。
“白門說你的命其實也很苦。”
陸四起身,很是平靜的去將閣門帶上。
陳圓圓看在眼裡,不吭聲,也更是面紅,知道那一刻終是要來了。
但相比先前,她,卻是願意的。
就在陸四重新走到床邊時,陳圓圓不知為何眼眶為之一紅,落下兩滴清淚。
陸四一愣,頗是憐惜:“怎麼哭了?”
陳圓圓不答,陸四微微搖頭,將她的雙手輕握,和聲道:“芳芳來時是不是心中充滿怨意,甚至是恨意?”
“妾”
陳圓圓卻是搖頭,“妾只怕闖王嫌棄妾這身子。”
“原來是為這個,”
陸四輕輕拍了拍陳圓圓的手,淡淡道:“所謂人間路短,兒女情長,但使餘生之路有你芳芳噓寒問曖便足矣,至於貞節牌坊,於我眼中不過笑看二字。再者,芳芳從前身不由己,又有何嫌棄一說?當下這世道,女子保命已是不易,豈能還以禮法視之。”
陳圓圓聽後卻是默不作聲。
陸四挑眉,忽的問道:“吳家現在有哪些人?”
陳圓圓一凜,如實說了,並請陸四能夠放過吳家上下。
“吳三桂做漢奸引韃子入關,害了我多少大順將士,又害死先帝,此罪難赦。不過禍不及家人,圓圓放心便是。”
陸四倒是想將吳應熊給辦了,然而人家不過幾歲小孩子,他實在沒法下這手,便全當給陳圓圓一個面子,先容吳家人活著,日後再說。
“多謝闖王!”
陳圓圓心頭大願得了,激動抬頭去看陸四,卻發現對方的目光很是炙熱,且正盯著她的身子看。
她的臉一下又變得通紅,薄唇輕咬,再不猶豫,拉著對方的手緩緩伸入衣內。
大殿外的老太監忽的就是精神一凜,兩耳唰的一下齊豎。
一個時辰後,累得滿頭香汗的陳圓圓哀怨的看著下床的年輕男人,心道不知寇白門當初是怎麼承受的。
果然,真龍有威。
闖王比之長伯年輕得多,也更有衝勁。
陸四這邊也是一頭汗水且更著急,原因是這張前明張皇后同哲哲睡過的床質量真不怎麼樣,經不住顛簸,幾下竟然就斷了一腿,差點沒讓他和陳圓圓從床上滾下來。
顧不得收拾殘局,趕緊裹了條被子蹲在床邊修床。
深更半夜,實是不好去找人來修床,只得親自動手。奈何檢查後發現,床腿直接斷了一截,根本沒法修。
再看嚴重傾斜的御床,想著這一夜總是還要睡覺的,陸四無奈只得去裹著被子到書架拿了兩本厚書過來,看也不看就墊在了床腳。
如此,方將就使床保持平穩。
如此,勞累之男女互擁至天亮。
陸四起床之後便穿了衣服出了暖閣,剛出大殿伸個懶腰,還沒來得及活動一下筋骨,就見魏老太監捧著個冊子在那寫著什麼,拿過一看竟是完整記錄了他陸闖王昨夜風流之事,且日期時間都給寫得清清楚楚。
自家隱私之事叫人記得這麼清楚,陸四也是禁不住老臉為之一紅,但知這是規矩,也未多說什麼,命人傳飯,準備上午去樞密院那裡看一看。
千里外的河南,張國柱見軍士已將拋機弄好,便命人將東西放上去,然後“嘭”的一聲,那物凌空向遠處清軍陣中飛去。
落地之後,滾了又滾,赫然是顆人頭。
滿洲攝政王多爾袞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