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另外官兵還有一支百人馬隊!”
高武補了一句,當發現從揚州過來的官兵有這麼多人馬時,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什麼!上萬人,還有馬隊!”
孫武進、程霖和趕來的沈瞎子等人被這個數字驚在了那裡。其餘人等不論是隊官還是哨官,亦或普通士兵,也均是面露驚色:官兵的人數實在是多得超出他們想象了。
“我們回來報訊時,吳哨官正帶人往回撤,官兵太多了,他們根本不敢攔”高進道。
吳哨官就是當日在桃花塢因女兒受辱奮而鋌身與官兵拼命,親手用鐮刀割斷千總任萬年脖子的那個中年人。
事後他便參加了淮軍,並且主動報名跟隨陸四奪城,是百人勇士之一,現為旗牌隊哨官。大名叫吳水福,軍中又管他叫阿福,是旗牌隊年紀最大的。
陸四對阿福也挺看重,因為他相信這個阿福絕對不會背叛他。
“陸爺,怎麼辦?”
孫武進著實慌了,要是隻有史德威的兩三千人,他絕對有膽跟他們一拼,可上萬人的明軍叫他怎麼打?!
“官兵太多了,我們肯定打不過,陸兄弟還是趕緊下令退回高郵吧!咱們守著高郵城,又有新一營謝兄弟他們,人數不比官兵少多少,他官兵拿咱們沒辦法!”
沈瞎子喝酒膽再壯,也不敢壯到兩千人去和上萬官兵對陣。
“啊,要撤?這不打了?”
左大柱子也叫上萬官兵驚得酒醒了一半,半張著嘴呆呆的望著陸四,嘴角口水都滴了下來。
“官兵離咱們怕是不到二十里路了,是打是撤,陸兄弟須快拿主意!”程霖心頭也在跳,這個賣油郎不怕死,要怕死的話他早就跟人逃回家鄉了。
只是,敵我力量如此懸殊,打起來淮軍是以一敵五,完全看不到任何取勝的希望,這讓他不由生出退意。
不過,到底是戰還是退,程霖不會自己拿主意,淮軍的頭是陸文宗兄弟,不是他程兄弟。
近萬明軍正在向淮軍撲來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隊伍的每一個角落,淮軍上下嗡嗡一陣,驚慌失措的有,大罵的有,所有人都在不安等侯他們的頭領上岡陸文宗拿主意。
“陸兄弟,到底怎麼辦,你倒是下令啊!”
“陸兄弟,再不決定,怕官兵就要到了!”
“”
人群你一聲,我一聲,聽得陸四很亂。他卻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從人群中擠出走到一輛馬車邊。
車裡有16付繳獲自高郵衛的鐵甲,都是鎖子甲,很重。除了這些鎖子甲外,還有近百付棉甲。另外兩輛車中裝的是各式長短挨牌。
探著身子從車上拿了一付鎖子甲出來後,陸四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朝邊上揹著一具長弓的徐傳超道:“徐兄弟,幫我穿上!”
“好!”
山東獵戶子弟出身的徐傳超答應一聲,上前捧起那付鎖子甲套在陸四身上,又將接縫處的繩釦繫好。
這付鎖子甲是高郵衛指揮王洪的,保養得很好,護心鏡那裡是銅片,十分結實,重量大概有四五十斤重。
陸四雙肢向後擴了一下,繼而又向前伸展,確認沒有不便後,他一個深呼吸,踱步來到人群之中,對一眾看著自己的部下們沉聲道:“從舉刀造反那刻起,我陸文宗是狂人也好,是愚人也好,只知一路向前,絕不後退!”
人群沉默。
“敢與陸文宗橫刀殺敵者,披甲!”
緊握長刀的陸四沒有再說第二句,只沿著人群分開的道路一步步往前,每一步都那麼結實,每一步也都那麼厚重。
他要戰!
不管敵人有多少,他都要戰,死也不退!
大不了,好吊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