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的脖頸,白色的文胸,若隱若現的腰背……貴先生實在衝動難禁,幾次想去摟抱,又怕一時失控。他越看越覺得杜小荷像只受傷的小鳥,不知該去捧起來,還是別去觸動她。他唯恐把已經很可憐的杜小荷再次傷害,只好戀戀不捨地告別。
杜小荷看貴先生果然要走,一時不知所措。她不無遺憾地站起來,很慌張,又很懊惱,可她也沒有挽留,她仍舊沒有勇氣,只是紅著眼睛別過臉說:那就不送了。
貴先生走出大門,聽見後面響起低沉而壓抑的哭泣聲。他嘆息一聲,以為杜小荷的哭泣僅僅是在傾訴滿腹哀傷,是在怨恨她的賭棍丈夫。
第二天一早回到支行,貴先生暗暗慶幸,幸好昨晚剋制住了,不然又是對不起元子。
為了表明他很坦蕩,他去元子辦公室,把杜小荷的事詳細對元子講了。元子也是嘆息不已:怎麼找個這樣的混賬男人,怎麼還能忍受!
正在這時,桑可以推門闖進來,她臉色蒼白,嚇得直哆嗦。她語無倫次地說:他們要把杜小荷、杜天祿抓走,攔都攔不住,峰縣警察局的!元子“呼”的一聲追出去,可警車已經呼嘯而去。
貴先生慌忙打電話,向光震行長彙報。光震行長說,杜鵬舉和杜妞妞也是今天一早就被帶走了。他叮囑貴先生和元子,必須保持鎮定,靜觀其變,千萬不要多議論。
元子趕緊叫來桑可以,要她通知下去,不要議論杜家兄妹的事,不許傳播謠言。同時一起商量,要不要立即通知杜小荷的賭棍丈夫。
桑可以垂頭喪氣地說:那賭棍巴不得小荷死了。為了戒掉那賭棍的賭癮,杜鵬舉請派出所幫忙,把那賭棍抓進去幾回了。沒有把賭癮給他戒除,他還把小荷恨得要死,他變本加厲地折磨小荷,才不會管小荷死活呢!
桑可以難過得流下眼淚,她說杜小荷曾經託付她,萬一她有什麼意外,請桑可以照顧她的女兒。桑可以打算現在就把杜小荷的女兒接來,她怕那賭棍把可憐的孩子送人了。
第十八章 前仆後繼(7)
杜小荷五歲的女兒叫支支,被桑可以接來後,送進了開發區幼兒園。
支支太文靜,她比同齡孩子膽怯得多,她總是怯生生地瞪著這個世界,似乎她對這個世界滿懷恐懼。
她不算特別討人喜歡,但貴先生一看這孩子,就有種說不出的疼愛。只要有空他就把支支帶在身邊,盡力讓支支活潑起來,鼓勵支支砸碎一些東西,激發支支淘氣。有時支支把貴先生的辦公室弄得一塌糊塗,貴先生也不許人管束她,還在一邊開懷大笑,繼續鼓勵支支“摔摔摔,砸砸砸”他能容忍支支的一切,父親對女兒也未必如此嬌縱。
看貴先生如此疼愛支支,差不多把支支捧在手裡含在嘴裡,元子偷偷流淚。
自從她奉獻了一切後,她忽然驚覺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她只圖快活,並沒有採取過措施,她怎麼沒懷孕?貴先生陪她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她一個晴天霹靂的訊息,她沒有生育能力,而且是由於基因上的障礙,靠現在的手段無法治療。
元子當場就哭得死去活來,沒想到命運的安排果然是“送你一條狗帶走一隻羊”,不會讓你什麼都擁有。
好在貴先生詛咒發誓表態,他決不在意有沒有孩子,只要能擁有元子,他什麼都可以捨棄。這讓元子多少寬慰了些,元子漸漸就把這件事淡忘了。
現在看貴先生如此喜歡支支,元子傷心不已,她以為貴先生的詛咒發誓只是安慰她,以為貴先生很需要孩子。
其實貴先生喜歡支支,包含了更多其他感情。他未必能理清究竟包含了哪些感情,他一看到支支就心頭髮酸。他差不多本能地意識到,他要把支支照顧好。也許是贖罪,也許是憐憫,也許是他隱隱約約感應到,這是杜小荷的囑託。
他越來越相信,那一年在公共汽車上的遭遇未必是偶然,可能就是一種錯失了的正確安排。如果他當時更主動一點,或者尾隨杜小荷走下汽車,肯定就會因此生情,哪怕*,也會一切都將改變。情差一步就是恨,如果多少還有點情,他不會堅決地剷除杜家兄妹,今天的支支也就不會母子分離。
他不敢對元子坦白這些,當他發現元子很傷心時,他反而喜氣洋洋地說:你應該高興呀。我們把支支當成乾女兒,不是也有孩子了。
元子只當貴先生又是安慰她,不過她倒是很願意。她也喜歡支支,她把支支打扮得非常漂亮,一有空就把支支牽在手裡。
這一來支支倒真像她和貴先生的孩子了,三個人經常手牽手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