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芯,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或者——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把芯寶帶在身邊的。”他的語氣感喟,又帶了唏噓矛盾的掙扎。
將褚潯陽帶在身邊的決定雖然只是他的一時意氣,但也誠然——
只有在他身邊這個最危險的地方,對褚潯陽而言也才是最安全的。
金煌長公主於大戰前夕臨盆生產的事情不是秘密,如果不是褚潯陽是以他的女兒的名義被帶在了身邊,皇帝在追查之下難保會發現蛛絲馬跡。
可現在,也就是當初他思慮周全的保護,卻成了壓在女兒身上的負累和包袱。
現在要說放了褚潯陽離開身邊,他也捨不得,可是相對而言——
讓她遠離這些是非,從這裡尷尬的出境解脫出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
褚潯陽從桔紅那裡聽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命人備馬出京。
那人機關算盡的對她用了這樣的手段,就是為了半路把延陵君攔截回京?進而促成褚琪楓你前往楚州一事?
除了這樣的理由,她實在也想不出其它,而一旦真是這樣的話——
那褚琪楓的處境就危險了。
“郡主,您等等!”桔紅和淺綠兩個原來是想攔她,卻是根本攔不住,無奈之下也只能跟了來,火急火燎的在後面追。
剛剛一場大病之後,褚潯陽總覺得腦子裡有些空曠,但是這個念頭卻是十分明顯——
她必須馬上趕到楚州,多拖延一刻褚琪楓都都一份的危險。
這邊她都的很急,再加上座下戰馬是難得一見的良駒,很快便將淺綠兩個甩出去很遠的一段距離。
因為全不的心思都落在別的事情上,這會兒她卻是不曾注意,自從她出府之後就有一道身形迅捷鬼魅般的影子一直起落於旁邊的屋舍之間,緊追著她不放。
那人奔走的速度很快,但褚潯陽也在卯足了力氣拼命的時候,她追了幾條街,最後在距離東城門二里之外的牌坊附近終於提了一口氣,在空中連續幾個翻轉,縱身落下,擋在了褚潯陽的去路上。
這條黑影出現的太過突然,褚潯陽始料未及,連忙一把收住韁繩,就是這樣也險些撞到她身上。
座下戰馬嘶鳴一聲,直立而起,她最後控制住馬韁的同時也不得已的跟著翻身落地。
躍下馬背的時候,褚潯陽順手抄了褡褳裡的軟鞭,戒備的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落地的時候是背對著她的,這時候也才轉身。
她用黑巾蒙面,只露了一雙清冷而無絲毫溫度的眼睛出來,開口的語氣乾脆利落道:“你還是馬上回去吧,此時不是你出京的時候!”
褚潯陽為她的話愣了一愣。
雖然她的聲音低沉而平穩,但是仔細分辨之下還是能辨認出只其實是個女人的聲音。
褚潯陽出京也是臨時所做的決定,是怎麼也不曾想到這就有人洞察了她的意圖,並且試圖阻止她。
最主要——
這人她根本就不認識。
褚潯陽想來覺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一聲出來:“你認得我?”
那人不語。
褚潯陽就只當她預設,又道:“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回去吧!”那女人說道,語氣仍舊冰冷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那不是你乖管的事!”
褚潯陽即使再如何的警惕戒備,這會兒對這個女人所有的也只是疑惑罷了。
若在別的時候她或許會試著去打探對方的虛實,這個時候,卻是不想多言,只道:“你既然知道我想要去做什麼的,就也該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我不管你是什麼事人,讓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說著就又朝旁邊的戰馬走了過去。
那女人卻是搶先一步,一把拽住馬韁,往她面前一擋。
褚潯陽挑眉,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別人的生死和你無關。”那女人似乎有些急了,直接說道,可是話到一半,又是神色一晃,緊跟著下一刻眉目之間就帶了幾分諷刺,道:“就算你做了,也不見得會有人領情!”
她這話說的很有幾分莫名其妙,但是仔細聽來卻又像是對一切瞭若指掌的模樣。
褚潯陽幾乎是完全由不得再去揣摩她這話的意思,和所謂的“別人”究竟是誰,只就又重複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不關你的事!”女人道,眼角的餘光往四下裡瞥了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