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的御林軍到他手上掌管。
一旦皇帝驟然駕崩——
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亂子。
“北疆戰事緊急,這個時候,就是陛下也絕對不會同意把太子殿下傳召回京的。”李瑞祥道,目光深遠的看著遠處巍峨聳立的寢宮大門,長久的沉默。
袁太醫心裡七上八下,滿面憂慮的耷拉著腦袋站在旁邊。
一直過了大半個時辰,兩人才被迎面傳來的一陣腳步聲驚擾,不約而同的抬眸看去。
先來的人,是風連晟。
“太子殿下!”李瑞祥趕忙收攝心神,從容的舉步迎上去。
“方才有人去驛館傳了西越皇帝陛下的口諭,說是陛下要召見本宮?不知所謂何事?”風連晟問道,面上表情卻是如沐春風,手裡摩挲著腰間佩戴的一塊翠玉。
“陛下沒說!”李瑞祥道,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不過是不湊巧,傳旨的侍衛剛走,陛下就突然身子不適,現在正在休息,怕是要勞太子殿下等上一等了。”
風連晟本來並未多想,此時聞言就本能的警覺,眉毛一挑道:“既然皇帝陛下抱恙,那本宮還是改日再來吧,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
言罷,不由分說,轉身就走。
李瑞祥只是表情寧靜的看著,並未阻攔。
風連晟的反應雖然夠快,但也還是遲了,一轉身就剛好迎著延陵君跟著侍衛從花園那邊過來。
風連晟的面色不由微微一變,立刻就陰沉了幾分下來。
“怎麼太子殿下也在這裡?”延陵君倒是一副泰然處之的表情,款步行來。
“天子殿下是來求見我皇陛下的。”李瑞祥道,卻是欲蓋彌彰,“陛下方才忽感不適,不得已,還是的得要再麻煩榮家少主一次,替陛下施針,疏通血脈!”
他說著,就對旁邊迷迷糊糊乾瞪眼的袁太醫揮了揮手。
袁太醫盯著滿腦門的疑問,埋頭快步離開。
到了這會兒,風連晟總管是徹底明白了過來。
一種被人愚弄了的憤怒情緒襲上心頭,他便是毫不掩飾的冷笑了一聲出來,道:“合著你們這是有求於人,又對我南華的這位榮家少主不放心,要拿了本宮來做人質的吧?”
也得虧是那褚沛想的出來。
風連晟這話完全不加掩飾的吐了出來,換做別人,必定尷尬,李瑞祥卻是處變不驚,只就略一躬身,對他露出一個十分淺淡有禮的笑容來。
風連晟看在眼裡,眉頭就不由皺的更緊,乾脆一甩袖直接大步先進了殿裡。
延陵君倒是不急,追著他的背影看過去一眼,便是笑了,道:“這是誰的主意?就算是小人之心,好歹也先拿捏準了足以挾制我的物件吧?”
李瑞祥並不答他的話,只就目不斜視道:“那藥發揮效力了,他還能拖延多長時間你比我有數,這次若我不能成事,後面你能補一刀最好,實在不行——便早些離開吧。”
延陵君莞爾,卻也是不置可否,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既然你我之間的關係現在都上升到了盟友的高度,你當是不介意給我透一透底了吧?比如說——你到底姓甚名誰,又或者是什麼人?”
“我與你,不是盟友,我也從未勉強過你什麼。”李瑞祥道,說著就要轉身往殿內走。
“你是誰,這的確是和我半分的關係也沒有的,只是麼——你一心都在替芯寶的將來謀劃打算,你不給我留個確切的姓名下來,將來她要追問起來,我沒法交代。”延陵君卻還是不著急,就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道:“你知道——那丫頭的眼裡不容沙,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受你的恩惠。”
“我做什麼,都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承情或是感激。”李瑞祥道,他的腳步略微一頓,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重新迴轉身來,看著延陵君道:“不管今日之事的最終結果如何,我都不需要你多此一舉的去解釋所謂的真相。我活著,我的事就不需要別人插手,我死——你就早些帶她離開吧!”
“呵——”延陵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還是不應他的話,只是長出了一口氣,稍稍側目看向了遠處的天際,慢慢說道:“你不想叫她知道,就只是為了不讓她覺得虧欠你罷了,可是這樣的隱瞞之下,讓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來歷不明,沒有身份的人,你就以為她能無所謂的釋懷嗎?”
沒有人願意揣著這樣飄零的身世過一生,尤其還是褚潯陽這樣,前半生走在雲端的人。
這突然之間因為身世未明而產生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