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一路上不時的回望後面跟著的馬車,忍了半天,最終也還是沒忍住的問道:“殿下,那榮烈的為人亦正亦邪,屬下一直都看不透,他為什麼一定要您走這條路進宮?難道就是為了逼著簡小王爺再和您衝突一回?其實前面已經有了宮裡的事了,早就是其罪當誅,現在就算多加了這一樁罪名,也是畫蛇添足,根本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榮烈?”風連晟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冷冷一笑,“他能是為什麼?就目前來看,他做任何事,都不可能避過去一個褚潯陽去!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本宮也想知道他又打的什麼主意呢,不過麼——這麼現成的一個人情擺在這裡,既然他敢提,難道本宮還怕接著嗎?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等著往後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可是——”李維卻是怎麼都不能放心的,“這麼多年他人都沒在朝中露過面,隱藏的這樣深,到了這邊又冒天下之大不韙,翻雲覆雨的摻合到西越的大位之爭裡面來了,這個人的心機手段不可小覷,您能信他嗎?”
李維說著一頓,似是有所避諱,把貼身保護風連晟另外兩名心腹侍衛也一併揮退了,待到確定周圍無人了,才諱莫如深的說道:“再怎麼說,安王殿下和他都是親舅甥!”
風連晟的眸子裡有什麼一明一滅的驟然一閃,隨後卻是看著遠處的夜空雲淡風輕的笑了,“你覺得他不可信,本宮卻恰是覺得,正因為他不擇手段的這一點——這對本宮來說,卻反而是件好事呢!”
做事有原則的人,會重道義,重親情。
可是延陵君這人——
他只是為了取悅褚潯陽,幫東宮奪位,就什麼樣的陰私手段都敢用!
就算風邑是他的親舅舅——
以前風連晟會覺得延陵君這人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個實打實的禍害,但是最近,他卻反而更是樂觀了起來。
他不怕對方是個不擇手段留錢不認的人,何況——
那人的弱點那麼明顯的擺在了明面上,怕什麼?
風連晟眼中神色瞬間就變了幾變,李維雖然心裡還是略感不安,但見他不想再提,也就只能是閉了嘴。
一行人連夜入宮。
彼時宮門處的崗哨都已經重新安排了人手。
風連晟的儀仗陣仗很大,但這些人中的大部分卻是不能隨他進宮的,而得要被留在外面。
最後跟隨他進宮的就只是包括李維在內的三個人,再加上褚昕芮。
一行人,被大批的御林軍護衛,兩頂轎子快速往內宮的方向行去。
再過兩天就是月底,這夜本來是下玄月的,可是皇帝寢宮那裡一片火海,連著燒了兩個多時辰,火勢收勢不住,又蔓延到鄰近的宮殿,遮天蔽日,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濃重的煙霧之下,遮天蔽日,一路走下來,就能落了滿臉的灰,更別提什麼看星星看月亮了。
皇帝的寢宮被燒,這會兒他就暫時移去了位置較偏僻的交泰殿。
兩頂轎子一前一後被抬到了大門口。
風連晟和褚昕芮兩人先後下轎。
風連晟也懶得和褚昕芮打交道,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褚昕芮的心中忐忑,站在臺階下踟躕,又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心一橫,提了裙子往裡走。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朝臣們耳聰目明,自然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訊息,急匆匆的趕著進宮來慰問。
風連晟兩人到時,那大殿裡已經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褚昕芮看著這個陣仗就更是心裡發虛,只能咬著牙強迫自己不要後退,快走兩步,沒有落下風連晟太遠。
兩人前後腳進了門。
風連晟躬身施了一禮。
皇帝這會兒是被安置在旁邊的暖閣裡的,半透明的紗帳垂下,能夠看到他半靠在軟枕上面的身影。
他那樣子看上去虛弱極了,像是提不起半點力氣的模樣。
“小王拜見皇帝陛下!”風連晟道,衝那帳子後面躬身一禮,“聽聞宮中發生事故,皇帝陛下受驚,小王探望來遲,還請陛下莫怪!”
“呃……”那幔帳後面,皇帝開口,卻是先就咳嗽了起來。
站在旁邊的宮女趕忙上前去替他撫胸口。
皇帝擺擺手,啞著嗓子道:“你有心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極度的沙啞,虛弱的厲害。
這邊兩人正隔著帳子寒暄,立在門邊的李維卻是突然目光一閃,不知道是為什麼,就在那一瞬間,出於練武之人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