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個頭,“微臣殿前失儀,請皇上恕罪!”
“哎!霍卿家你有病在身,本來就是朕強人所難了。”皇帝一抬手,目光移過去,又看了褚潯陽一眼道:“潯陽你和霍卿家先退下,朕和你父親哥哥還有政務要談。”
“是!”褚潯陽屈膝一福。
霍罡也是趕忙行了禮爬起來,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
然後後面就聽皇帝繼續問道:“琪楓,你在楚州前後加起來也呆了一段時間了,現在軍中缺一主帥,朝中眾位武將,你可是覺得誰人合適?”
“琪楓年歲尚輕,這般資歷,哪敢妄加議論此事?”褚琪楓道,後面隨著褚潯陽二人先後走出了御書房,也就再沒有聽到後話。
彼時也才剛過午,外面烈日炎炎,日頭很盛。
霍罡當是事後還有事情要給皇帝回稟,所以就暫時立在廊下未動。
褚潯陽也跟著止了步子,與他隔了一小段距離一同站在了廊下。
她這才側目稍稍打量了一眼對方。
霍罡的這副容色,的確是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樣,臉色清白,嘴唇乾裂,目光之中也沒什麼神采,時而就得要咳上一陣,咳嗽的時候也分外激烈,整張臉都漲的通紅。
“霍將軍病的巧啊?”褚潯陽道,唇角彎起一個弧度,卻未曾構成一個微笑的表情。
“不敢勞郡主親問,人老了,難免都會有點這樣那樣的毛病。”霍罡道,容色如常,也不如往年時候偶爾見面時候擺出來的那副慈愛在嘴臉。
楚州的事情敗露,雖然褚易安沒有明著跟他攤牌,但是他在朝中的人脈也還是有一些的,很快便是聽聞了軍中變故。
在那場大的戰役中,他一手提攜起來的心腹幾乎全部死在了戰場上。
褚琪楓送回來的戰報上說是南華人最後狗急跳牆孤注一擲才造成了意外的傷亡,可他卻是不信的!
褚信和南華軍中是什麼關係他很清楚,說褚信被南華人算計?這本身就是個沒有辦法戳破的謊言,而既然褚信都暴露了,他的事——
也絕對是瞞不住的了!
又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在軍中的親信全部遭遇“意外”?
就在這麼個當口上,他如果接了皇帝的聖旨真的再回南疆軍中,只怕——
少不得也是個死於非命的下場。
於是當機立斷,他立刻就稱病推掉了這趟差事。
以病重做藉口,就連皇帝也沒有辦法懷疑他什麼。
褚潯陽看著他臉上還算泰然的表情,眼中嘲諷的意味就越發濃烈了起來,道:“也是,有些毛病在身上藏的久了,也是時候早點拿出來曬曬太陽的,否則發黴腐爛,也一樣是要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霍將軍你從戎多年,想必身上落下的病根還不只是這一樣兩樣的呢,後面可還要當心著些,萬不要數病併發,到時候——可不就是咳嗽兩聲這麼簡單了。”
她這話,含槍帶棒,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霍罡的面色陰沉。
他也算是老資歷的武將了,幾時被褚潯陽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這樣冷嘲熱諷的排擠過?
哪怕他是想要保持鎮定,臉上表情也不免有些僵硬扭曲,額角青筋都爆了起來。
好半天,他深吸一口氣,道:“多謝郡主提點!”
“提點?”褚潯陽忽而便像是聽了笑話一樣,肅然搖頭道:“本宮可不想廢話給你所謂的什麼提點,只就衝著霍將軍在此次南疆之行中對本宮的那些關照,這會兒還能叫你站在這裡和本宮來說話,本宮也實在是太過仁慈了。”
“郡主在說什麼?微臣不懂!”霍罡道,一張方臉上全無表情,肅然之中又帶著固屬於武將的硬氣。
只是這一天他的眼神過於晦暗,反而讓他的那張臉看上去帶了幾分陰狠的戾氣。
他是知道褚潯陽難纏的,但卻沒有想到她會在宮裡就這麼公然和自己攤牌。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警告?是威脅?
褚潯陽的唇角牽起一個冷諷的弧度,也不在乎他的狡辯,只就把目光落在遠處,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的依仗是什麼,不過就是因為本宮的手裡沒有拿到你的證據,你要不承認也是常理。既然你想扛那就先這麼扛著吧,背後陰招翻臉無情這種事,不只是你會做,本宮做起來可能會比你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霍罡的目光微微一動,滿眼戒備的驟然看向她。
褚潯陽卻已經轉身,從容不迫的款步離開。
霍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