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口鼻之間嘶嘶的抽著氣,“是有人刻意封鎖了訊息?”
褚潯陽的行程被人刻意隱瞞,並且前一刻還以人質的身份出現在敵營當中,很顯然這其中是摻雜了南華人的手筆。
不過既然兩軍對壘,彼此使用一點非常手段無可厚非,最讓人不安的是——
要封鎖京城方面的訊息,並且不露痕跡將褚潯陽擄劫走,這件事並不是一般人所能辦到的,如果說是自己人方面沒有問題,他是打死也不會信的。
褚其炎的目光冷凝,帶了幾分躁意。
李林沒等到他的回答,就又移開了視線,看向對面敵營中的方向,沉吟道:“常思銘是南華主帥,方才郡主說的他真正的主子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的背後——”
“這個人的生平我剛仔細地研究過,在行軍打仗上面雖然很有一套,但是——”褚其炎道,唇角漸漸泛起森涼的笑,遠遠的盯著常思銘那裡,眼睛裡也跟著迸射出冷厲的刀鋒來,“要說到聯絡咱們國中勢力,不聲不響擄了褚潯陽——這種佈置和謀略,還不是他能做到的。”
常思銘封建威將軍,算是南華國中一位很有名望的武將,只是這個人的脾氣急躁又急功近利,在權謀算計上卻不能稱得上是個好手。
他也是最近研究了對方大量的資料資訊才得出這樣的結論,只是還沒來得及橫加利用,卻被褚潯陽搶了先——
這個丫頭又是怎麼算到常思銘的底細的?
褚其炎的瞳孔不覺的縮了縮,目光再次定格於對面迎風而立的少女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
常思銘的那名親兵快馬加鞭火速奔回營地。
他是常思銘身邊的人,並沒有人攔著他,只是見他這般火急火燎的神情,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和議論,他卻也顧不得,直奔了軍營西北角一座不很十分醒目的帳篷。
那帳篷林立在許多的帳篷之間,看上去並不起眼,平凡無奇,但是觀察力敏銳的人走近了不難發現,這周邊卻是被一張隱形的巨網罩住,實則被封鎖保護的密不透風。
常思銘的人過來,倒是沒有觸動埋藏在這裡的禁忌,只是守在門外的一個士兵了過來,問道:“什麼事?”
“陣前有事,十萬火急,屬下奉命前來求見殿下。”那親兵道,翻身下馬,這來回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卻早已經是汗流浹背,忙不迭的抬起袖子去擦,雖然覺得難以啟齒,也還是如實道:“常將軍被困了!”
那士兵聞言,也是始料未及,趕忙轉身進了帳篷,不多時再出來的時候就遙遙的衝他略一點頭。
那親兵也顧不得許多,飛快的整理了一下儀容走了進去。
那帳篷外面看上去十分普通,裡面卻佈置的十分精緻奢華,地面整個鋪著厚厚的羊皮地毯,雪白一片,傢俱是整套的黃花梨木,雕工精緻,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十分到位,擺設的瓷器都是價值連城的精品。
帳子從中間隔開了裡外兩間,裡間一張圓形的軟床,掛著深紫色的細沙帳,床鋪整潔,被褥都收拾的平整穩妥。
外間的一張案桌後頭,有眉目俊朗的年輕男子在翻閱一些信函。
他的姿態有些閒散,半撐著身子靠在一張榻上,神情看上去也帶了幾分懶散,只是深邃又專注的目光暴露了他此時十分慎重謹慎的狀態。
“李維說常將軍出事了?”聽聞有人進來,他頭也沒抬的淡淡問了聲。
“是!”那親兵單膝點地跪下去,滿臉的慚愧之色道:“常將軍不慎被人挾持,對方說是一定要殿下親自過去一趟,否則——常將軍恐怕會有危險。”
“挾持?”男子聞言,忽而輕笑一聲,語氣裡倒是興致很濃的樣子,“萬軍護衛之下,他又有把柄在手,這都能栽進去?這麼看來,倒還是本宮低估了褚其炎的手段了!”
“不是的!”那親兵忙道,臉色漲得通紅,就越發顯得尷尬侷促,咬牙道:“不是南河王世子,是常將軍一時不慎,中了潯陽郡主的陰招,被她挾持了。這會兒兩軍在營外僵持住了,常將軍說什麼她都不聽,說是一定要殿下親自過去才肯放人!”
不是褚其炎?而是褚潯陽?
之前在帳子外面聽過褚潯陽和常思銘的對話,他也只覺得那丫頭是有幾分脾氣的,於萬軍包圍之下當眾挾持了常思銘?
“哦?”案後那男子執筆的動作微微一滯,遲疑著抬眸看過來。
那小兵一驚,趕忙垂下眼去。
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情緒有些分辨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