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瘮人。
延陵君飛撲而至,進了院子,一轉身,果然是見到院門之後倒了兩個侍衛的屍體,有鮮血漸染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門廊上的燈光投射下來才勉強能夠看得清楚。
褚潯陽隨後趕到,彎身去觸那血跡。
血水還不曾凝固,只是已經涼透了,但是她的手指往上面一蹭,目光一掃,便是瞧見旁邊落著的一把長劍和一些碎玉的殘渣。
皇帝駕崩,宮裡的燈籠都換成了白色的,那光線也相對清明一些,褚潯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撿起一塊稍大的碎玉片檢視。
延陵君卻是回頭往內殿的方向看了眼,隨口問道:“是康郡王的那塊玉嗎?”
褚潯陽不語,用力的咬著牙,才要起身,卻是聽見那邊似是後殿的方向一聲悶響,像是桌椅被撞翻了的聲音。
“走,過去看看!”延陵君猛地提了口氣,拽了她的手腕就走。
彼時那後殿之中空曠無人,一間偏殿的大門被撞開,一個女子費力扶著一華服男子撞了進去,那男子腰際一大片血跡,似乎是受了重傷,髮絲垂落,看不到臉孔,只是腳步踉蹌,幾乎整個人都是靠在了那女子身上靠她支撐著,兩人費力的挪了進去。
那女子咬牙將他安置在一張睡榻上,轉身就要去關門。
然則她人才奔到門口,緊跟著就被從外面追進來的一個黑衣人一腳踢中腹部,悶哼一聲,又摔了進來。
“你又是什麼人?”青蘿摔在地上,捂著腹部飛快的就又爬了起來,卻也顧不得自己的傷,直接奔了過去,雙臂一橫,擋在那男子身前,滿眼戒備又是怒意的瞪著門口闖進來的黑衣人道:“這裡是皇宮,十萬御林軍守衛,你卻敢這樣公然暗算我家郡王爺?”
那人不語,也是神色戒備,款步往裡走,一邊走,一邊戒備的注意著周圍,像是怕有埋伏的樣子。
青蘿見她逼近,就更是緊張了起來,大聲道:“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是南河王府嗎?你們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先是買通了李瑞祥來謀害皇上,現在連我們郡王爺都敢算計?真就以為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遮掩真相了嗎?待到來日我家太子殿下回朝,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到底受不受的住!”
眼見著那人越走越近,並沒有妥協的跡象,青蘿似是急了,目色一厲,直接一咬牙就撲了過去,橫起一掌朝那人心口擊去。
方氏常年不在東宮居住,自是不會是關心褚潯陽身邊一個丫頭行蹤,故而這段時間青蘿失蹤並不在褚潯陽身邊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只依稀記得這個丫頭是往常經常跟隨褚潯陽去山上看她的那一個。
褚潯陽和褚琪楓的關係親厚,她的丫頭會對褚琪楓拼死相護也在情理之中。
她反手一把拿住了青蘿的手腕,將對方限制住,見到青蘿的確是拼盡全力想要和她拼命的,心中戒備之意這才稍稍減退些些許。
青蘿被她抓著手腕,掙脫不了,方氏將她往旁邊一甩,然後就探身下去,要去檢視榻上那男子的情況。
彼時那人是隨意的被青蘿扶過去,半趴伏在榻上的,只能粗略的看一個背影,但是他周身血腥味瀰漫,卻是不做假的,就趴在那裡這麼一會兒,身下的地方已經滴滴答答的落了不少的血水,回去成一個小小的湖泊。
方氏心裡雖有疑惑,但此時也是信了一半,這人可能是褚琪楓。
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探手要去將對方的身體反過來檢視,但是因為李瑞祥那人也著實不好對付,心裡也是十分戒備。
然而就在她全神戒備的傾身下去,手指才要觸那人肩膀的時候,榻上那人雖然一動未動,她卻是驟然低呼了一聲,下意識的的低頭看去,卻見腰間染血,竟是被一把匕首一刺到底,結結實實的貫穿了她的身體。
那匕首的另一端還穩穩地握在青蘿手裡。
昏暗的夜色之下,那少女的目光狠辣決絕,冰冷又森然。
方氏瞬間愣住了,腦中一個突兀的念頭閃過——
她卻是忘了,難道是褚潯陽和人裡應外合要算計她的?
可是褚琪楓的那塊玉佩又怎麼解釋?
總不能是褚琪楓也摻合在內,和他們一起串通,來要她的命的吧?
她雖然不懼死亡,但是死亡的方式有千百種,她這一生籌謀,哪怕是死在李瑞祥的暗算之下都好,卻是——
萬也不能是褚琪楓要對她下殺手的。
方氏的心裡突然冰涼一片,眼中有狠厲的殺氣瀰漫,反手一掌就朝青蘿胸口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