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讓沒有去是那麼早,蘇家的聲望也不至於下滑的那麼快,並且——
皇帝也就未必會這麼急於針對要收回他們的爵位了。
總總跡象顯示下來,似乎——
這一切還真是和蘇皖的命格有莫大的潛在關聯的。
聽到這裡褚易安自知已經到了極限,於是不動聲色的放下茶盞起身道:“父皇,兒臣昨夜在宮中滯留整夜,這會兒真有些撐不住了,既然您的龍體已無大礙,那麼可否先容兒臣告退?”
皇帝整個人都陷在自己的思緒裡,聞言只就心不在焉的抬了下眼皮點頭道:“你累了就先回去歇著吧!”
“謝父皇!”褚易安道,躬身施了一禮,“那潯陽那個丫頭兒臣也一併將帶回去了,不叫她在這裡鬧著您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莫名的變了變,隨即倒也是痛快的點了點頭。
待到褚易安出去了,皇帝也差不多想明白了,眼中閃著幽暗而詭異的光芒看向下跪的楊承剛道:“昨夜出了點意外,現在拓跋淮安和蘇霖聯名向朕請命,想要求朕賜婚拓跋淮安和蘇皖,你覺得——此事可行嗎?”
楊承剛的身子猛地一震,幾乎是下意識的猛地抬頭朝皇帝看去,撞上他的視線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失態,連忙又再垂下眼睛,斟酌再三也只是隱晦說道:“他們漠北人對八字一說——似是並不看重的!”
皇帝的意思,這是看中了蘇皖這個災星降世一般的八字,想要將她推出去禍害人了!
楊承剛這裡也是膽戰心驚,他這裡得出來的蘇皖的八字的確似是大大的凶兆,而根據蘇家這些年的運到來看此事又得以驗證,他卻不敢保證蘇皖將來的夫家是不是也會跟著倒黴。
不過不管怎樣皇帝的意思他是聽明白了,自然不會當面再自打耳光。
皇帝聽了他的話也沒再說什麼,又兀自撐著太陽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揮手打發了他下去。
楊承剛大氣不敢出的躬身退下。
皇帝又兀自靜默的坐了一會兒,然後抬眸看向大門的方向道:“把外面那兩個小子給朕傳進來吧!”
“是,陛下!”李瑞祥領命去了。
拓跋淮安和蘇霖被二度傳進御書房,在裡面滯留了很長時間,因為裡邊皇帝就只留了李瑞祥一個人服侍,所以後面三人之間都說了什麼又論了什麼完全無人知曉。
這邊早些時候延陵君從御書房出來就先行回太醫院走了個過場,但是整個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耳聰目明的發現他們這位笑面虎一樣從來都是八面玲瓏的院使大人今日的神情舉止都很有些反常,笑容比以往淡了,與人寒暄的時候更是敷衍的厲害,甚至於詞不達意,更有甚者,還跟撞邪了似的魂不守舍。
延陵君回太醫院象徵性的走了一趟,見過哪些人說了哪些話全然都不記得,只是一心估算著時辰,覺得御書房那邊的事情差不多解決完的時辰就匆匆換了便服出來。
時間拿捏的倒是剛剛好,遠遠就見到東宮的馬車啟程往回走。
他心中一急,忙就策馬奔過去,駕車的青蘿甚至都沒攔住就被他以馬鞭挑開,急急地翻身落地。
延陵君此時就只一心想著得儘快把誤會澄清,想也不想的躍上車轅,收住馬韁。
“芯寶——”深吸一口氣,他回身一把拉開車門,才要矮身進去,卻赫然迎上裡面青藤瞠目結舌愕然看著他的一張臉。
那車廂很大,例外的擺設一目瞭然,卻是隻有青藤一人坐著。
青藤似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不輕,張著嘴半天沒說一句話。
而素來處變不驚的延陵大人保持著一個彎腰屈膝的動作卡在馬車的車轅和大門之間,有史以來第一次——
面色鐵青的尷尬了!
繼續若無其事的彎身進去?他要找的人不在車裡!
一聲不吭的轉身再退出來?不只是掉份子,還不甘心呢!
彼時青蘿已經飛快的穩住身形快跑兩步跟過來,語氣平平的提醒道:“延陵大人,我家郡主不在車上!”
延陵君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悶著聲音才要抽身而退,便聽見熟悉的笑聲合著少女帶點嬌俏尾音傳來:“熬了一夜父親你都有黑眼圈了,回去就歇了吧,這大過年的,也別管那些勞什子的公文了。”
後面卻褚易安和褚潯陽並肩馭馬從宮門內走出,父女兩個有說有笑,褚易安的面容雖然略顯莊肅了些,神色之間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柔軟。
如世人共見的一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