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人當眾加以這樣的指責,羅思禹到底也不過是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女,被人這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的臉色一白,忍不住就是一個踉蹌,脫口道:“我沒有!”
羅皇后並沒有馬上興師問罪,那目光之中頗多審視之意的看著她。
羅思禹愣了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才是連忙提著裙子跪下,辯解道:“娘娘,思禹沒有做過,一定是水玉看差了,我——”
“羅大小姐,你們都是羅家的姑娘,彼此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如果不是確有其事,難道三小姐還會故意汙你的名聲,來連累她自己嗎?”德妃打斷她的話。
此時她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以一副旁觀者的姿態悠然攏著杯中茶葉,眼神睥睨——
這事兒是羅皇后自家侄孫女給抖出來的,可是與她無關。
羅皇后本來沒接羅予琯的話,也是隱隱覺得事情可能有內幕,想要壓著等回了壽康宮再查,不想卻被水玉當場揭了出來,這會兒她不想管也不成了。
她的面色不善,冷冷的看著羅思禹:“你的意思,是你妹妹的丫頭編排了莫須有的罪名,故意的冤枉你?”
羅皇后這話,當真是叫人沒法接啊!
褚潯陽站在人群之中,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羅家的內鬥鬥到了宮裡來,不管是羅予琯栽贓,還是羅思禹作祟,這樣糾纏不休鬧的越久,對羅家和羅皇后在宮裡的聲望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
她這話說的隱晦,分明就是在向羅思禹施壓的。
羅思禹咬著嘴唇,唇色已經明顯泛白。
這時候人群中突然有人掩嘴驚呼,“啊!我想起來了,那會兒那第一道火光好像真是從羅大小姐那邊出來的。”
一句話,如是在三月春水平靜的湖面上扔進了一顆石子,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有無數的人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幾乎是一邊倒的表示——
當時雖然場面混亂,但大致事情的起因就在羅家姐妹之間了。
羅予琯一直沒有親口指證,羅思禹舉目四望,卻是神色悽惶,幾乎有些絕望。
她身後跪著的小丫頭忍了許久,眼見著自家主子是要被那些人仇恨的目光吞了,情急之下終於忍耐不住要開口。
羅思禹卻一早就料到她的意圖,隱晦的一道眼波銳利如刀橫掃過去,雖不明顯,但褚潯陽的視線一直就沒離開她的臉,還是將那一眼目光之內的玄機盡數掌握。
那小丫頭被她嚇住,一時失言就忘了反應。
就在這時,羅家的兩位夫人也聞訊趕來,大致聽了這邊的情況,羅大夫人二話不說就已經屈膝跪在了女兒的面前,將羅思禹擋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之後,態度懇切的對著羅皇后拜下道:“皇后娘娘,思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她的為人您還不清楚嗎?她雖是年紀小,但我羅家的女兒也是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羅二夫人則是撲過去抱住狼狽不堪的女兒,自顧抹淚,聞言就擦了把眼淚狠狠的看過來道,“你的意思,你的女兒清白無辜,卻是三丫頭憑白捏造,要陷自家姐妹於不義嗎?”
說著就捏了帕子去擦羅予琯臉上的浮灰,一邊心疼道:“傷到哪兒了?疼不疼?”
“母親,女兒沒事!”羅予琯道,忍著眼淚撥開羅二夫人,也是對著羅皇后跪下去道,“皇后姑奶奶,方才下面擠了很多人,若說是誰在混亂中撞了誰的也是正常。大姐姐與我是一同長大的,一直都對我關照有加,就算真是她那裡出了岔子,我想——應該也只是個意外的!”
羅思禹一直沒有開口提及當時的情況替自己辯駁,只有羅大夫人一遍一遍的告罪,其他人都以一副等看好戲一樣的神色等著羅皇后最後的決斷。
這時候靠在人群外圍的霍傾兒幾次隱忍終是按耐不住,提了一口氣就要往前擠:“不是——”
然則還不等她叫嚷出聲,就已經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霍傾兒一驚,下意識的橫肘就要往回撞,褚潯陽卻是料準了她這一本能的反應,手掌一橫,將她的手肘抵住。
霍傾兒惱怒回頭,發現阻止她的人竟是褚潯陽,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愣,神色困惑。
褚潯陽微笑衝她略一搖頭,低聲道:“別管閒事,看著就好!”
霍傾兒有些猶豫,此時裡面羅皇后已經發了話,冷冰冰道:“就算只是個意外,大丫頭也太不省事了,這樣的場合,也不知道注意一點,也好在這受傷的是予琯,自家姐妹不與你計較,這要換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