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
其實這才是褚靈韻這一次算計之中最可怕的地方,她自己想要脫身不說,還不忘順手拽上東宮一把,也好在是後面的計劃出了變數,否則——
只就想想,褚潯陽都覺得後怕!
褚靈韻死咬著牙關,一語不發,只是在褚潯陽咄咄逼人的注視下還是有些不堪重負的移開了視線。
褚潯陽本也就沒準備等她的回答,只就自顧說道,“這一件事的詳情蘇皖是不知道的吧?你與她合謀的時候應該只是打著要陷害我的幌子,由你在背後籌謀一切,蘇皖去執行,先是叫人汙了幾位小姐的衣裳,藉故把我和四妹妹引到那間屋子裡,到時候你就能借機帶走四妹妹,同時讓蘇皖堵住我,報那一箭之仇。只是很可惜啊,我沒有中計,你一見情況有變,就馬上當機立斷的撤手。只是蘇皖那邊,因為你不可能把謀算逃婚的打算告訴她,也不能打草驚蛇,於是索性就撒手不管,讓她自己去挖坑跳進去。只怕她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在她一心一意和你這個未來的嫂嫂共同籌謀對外的時候,你卻是在精心佈署一個局,要將他們兄妹一腳踢開。”
“而那褚靈秀——”褚潯陽嘆息一聲,嘲諷的笑了,“也算是她自找,非得挑在今天這個當口去往你的傷口上撒鹽,讓你臨時起了報復她的心。”
褚潯陽的聲音平穩而寧靜,說到最後便是無聲的沉默下來。
陸元和青蘿都聽的膽戰心驚,可想而知,如果一旦事情會按照褚靈韻預先設定的一路發展下去,會演變出多麼可怕的後果。
這個女人,果然毒辣!
不關於公於私,竟然都能算計的如此深遠。
不知何時,突然起風了。
冬日裡的風,幹而凜冽。
從空洞漆黑的巷子裡一掃而過,帶起牆頭上那少女紫衣烏髮飄灑如風,潔白裙裾翻飛,如一朵即將被捲入無垠天際狂傲綻放的花,溫和從容之下,風采懾人。
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那牆上,有人陷入沉思,有人眼神惡毒,嫉恨交加,卻是全然不覺這狹窄的空間之內何時已經無聲多出來一條人影。
“下來!”男子的語氣低緩醇厚,卻又同時帶了不容人拒絕的強硬。
思緒回籠,幾個人齊齊循聲望去。
延陵君的面容沉靜,微仰著頭站在後面,輪廓精緻的側臉被月色渲染,呈現出一種近乎反射出柔柔光暈的瑰美膚色,不帶半分瑕疵。
方才大家各懷心事,誰也沒有注意他是何時出現的。
而此刻他也沒有在意任何人,只是眉頭微蹙,神色略帶不愉的看著牆頭上兀自笑容歡暢的褚潯陽,遙遙對她遞出一隻手去。
一個似是等待的姿勢,卻又似乎帶著命令的強橫而不叫人覺得卑微。
褚潯陽坐在牆頭,冷風吹起她鬢邊碎髮,一雙眸子波光瀲灩,眸光閃爍間如星璀璨。
見到他來,褚潯陽便笑了笑,無奈順從的自那牆頭縱身躍下。
延陵君捏了她的手指,接著她安穩落地,觸及她指尖的溫度,眉頭就又皺了一下,順手將抓在手裡的一件黑色大氅抖開裹在她肩頭,旁若無人的替她仔細整理,並將領口的緞帶打結。
修長的手指翻飛,映在黑色皮毛中間,十分醒目。
而他做起這樣細微的事情竟是毫無違和感,依舊顯得爾雅,卻又似乎更添了幾分溫和。
那大氅明顯就是他的,寬大厚實,直接將褚潯陽整個人裹了個嚴實,腳下還拖拽了一片兒,乍一看去,很有幾分滑稽。
眾目睽睽之下,褚潯陽忽而便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掩飾性的笑道,“我不冷!”
延陵君卻不管她,一步跟上去,仍是執意替她將大氅裹嚴了。
陸元和青蘿各自垂下眼去,只當是自己沒帶眼睛沒帶耳朵。
褚靈韻愣愣的站在旁邊,兩眼血紅。
在延陵君出現的那一刻,她先是震驚後是驚喜,此刻卻彷彿是臉上覆著的一張面具寸寸碎裂,連同心裡那些百感交集的情緒都跟著一起殘落了滿地碎片,掃都掃不淨。
眼圈紅紅的,似是有什麼滾熱的液體要奔湧而出。
她用力的咬著嘴唇,指甲已經在掌心裡掐出道道血痕。
褚潯陽的目光不經意的瞥見她的表情,眉心突然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跳。
褚靈韻與她的視線相撞,忽而就悽楚而冷厲的笑了。
她仰起頭,將已經逼到眼角的淚水倒流回去,冷冷道:“京城之地,天子腳下,延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