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褚潯陽的位子也無聲的空了。
兩人殊途同歸,雖然提前沒打招呼,卻是很有默契的相遇在了褚靈韻閨房外面的牆頭上。
褚靈韻的兩個貼身丫頭都是陪嫁,跟著她一起出的門,而其他人在她走後則是全被顧媽媽打發去了前院幫忙招待客人,整個院裡人去樓空,在一瞬間就冷清的近乎蕭索,和前院熱火朝天的飲宴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褚潯陽和延陵君各自伏在牆頭往那院子裡面看去。
藏在暗處的映紫已經無聲的湊過來,稟報道:“淺綠尾隨送嫁的隊伍去了蘇府,這裡奴婢和桔紅一直在暗處盯著,自她走後一切如常,什麼事情也沒有。”
半路逃婚的事,褚靈韻是一定不會做的。
可是說到她會毫不反抗的嫁給蘇霖,這也不大現實。
褚潯陽擰眉仔細的思忖片刻道:“那在她走之前呢?這院子裡可有再來過什麼人,或者發生過什麼比較奇怪的事?”
映紫想了想:“上午的時候是來了幾撥客人,臨近中午南河王妃也來過,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一直都很正常。”
“不對!”映紫想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訝然低呼一聲。
褚潯陽和延陵君彼此對望一眼,朝她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中間二郡主褚靈秀來過一次,但是很奇怪,她進門之後安樂郡主便將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打發了,就只留了她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在裡面。”映紫道,“聽說他們姐妹的關係並不親厚,當時奴婢也沒在意,現在想來,她們之間當是沒有什麼體己話需要防人的吧?”
“兩人大約在那屋子裡關了多久?”褚潯陽問道。
“時間不長,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映紫回道,“裡頭也沒聽見什麼大的動靜,只是後來那二郡主便摔門走了,走的還很急,像是起了衝突的樣子,直接還把從外面迎進來的一個婆子掀翻在地。”
早上的時候那褚靈秀就曾公然對褚靈韻尋釁,總不至於是被褚靈韻秋後算賬了吧?
褚潯陽想著,就又兀自搖頭——
絕不可能!
這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褚靈韻哪裡還有閒心去和褚靈秀置氣?
似乎是有什麼真相在心中徘徊,一切呼之欲出,但又被一層迷霧籠罩,就是差了那麼一丁點兒的意思。
延陵君見她皺眉的樣子,就對映紫略一抬眸,“你摸進那屋子裡去查一查,看看有什麼線索留下。”
冬日裡的夜幕落的早,彼時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了下來。
映紫領命,剛要翻下院子,卻見那黑漆漆的屋子裡突然有火摺子微弱的光亮一閃。
幾人瞬間警覺,壓低身子伏在了牆頭後面。
“怎麼屋子裡還會有人?”映紫嘀咕了一聲,對自己的失職而帶了幾分惱意。
屋子裡並沒有點燈,只是火摺子的光亮明滅不定的閃了兩次,然後房門就被人從裡面無聲的推開,一個護衛打扮的男人探頭往外看了眼,沒覺察出什麼異樣,便是扭頭對那屋子裡面一揮手。
褚潯陽目不轉睛的看著,就見兩個同是護衛打扮的人攜一卷厚重的毯子鬼鬼祟祟的從裡面出來。
幾人竟都是身手不錯的樣子,腳下落地無聲,只是腋下夾著的毯子一顫一顫似是十分沉重。
褚潯陽狐疑的定睛一看,卻見那毯子一頭竟是有垂落的烏髮一縷揚在傍晚的冷風裡,飄逸的漂亮。
那哪裡是毯子——
分明是被捲了一個人!
那幾人的動作極快,不過眨眼間就已經奔出了院子,輕門熟路的在花園裡左拐右拐,朝王府後門的方向奔去。
“原來如此!”褚潯陽的眸子閃了閃,待到那些人走遠便是忍不住笑了笑。
身後映紫已經低聲問道:“要不要奴婢去攔下他們?”
“不必!”延陵君冷笑,“由著他們動作,在後面跟著就行。”
“奴婢明白!”映紫領命,一揮手已經帶著桔紅躍下牆頭,往後巷的方向奔去。
彼時褚靈韻院子裡的人手已經基本被清空,只剩下耳房裡兩個婆子趁興在灌黃湯。
褚潯陽在牆頭貓了半天,這會兒便是無所顧忌的探頭出來,光明正大的往那牆頭上一坐,先伸了個懶腰,咕噥道:“這偷窺一事當真不是個輕鬆的營生。”
延陵君無奈,一攬腰將她從牆頭帶了下來。
少女的腰肢纖細柔韌,抬手一觸他便有些捨不得鬆開。
兩人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