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連對彼此都不能說。
方氏的暗衛出身的背景關係也是在前世的最後她東宮一門大廈將傾的當口爆出來的,當時褚易安因為前朝餘孽案獲罪,褚琪楓被囚,方氏得到訊息的時候正好皇帝派去捉拿她的暗衛也到了,據聞那一夜整個慈修庵內血流成河,但是孤力難支之下——
方氏反而是東宮一門第一個為那宗逆案付出鮮血代價的人。
訊息傳出之後,朝野震驚,那個女人也曾一度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爭相議論的傳奇。
現在回頭想想,褚潯陽的心裡才更清明瞭一些——
其實從頭到尾,倒也不能說是方氏掩藏的能有多好,如果她之前的觀察再仔細一些就不難發現,褚琪楓的武功進展神速,不可能完全是得自他那兩位武術教習的真傳。
所以,對方氏的能力,褚琪楓遠比她更清楚。
只怕是從褚琪暉一案伊始褚琪楓就先於眾人之前洞察其中玄機,所以這些天來他的無所作為也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母親,也所以——
他才會為此而對褚易安抱愧。
褚琪楓終究是和她不同的,她可以當方氏是個全無關係的陌生人,可是褚琪楓不行!
這種兩難的抉擇和無奈,怎麼看——
都太沉重!
褚潯陽輕輕的嘆了一聲,神情之間也帶了細微掩飾不了的無奈。
延陵君俯首吻了吻她的額頭,更加用力的將她攏在懷裡抱住,輕聲的問道:“難過嗎?”
褚潯陽搖頭,“我不難過,只是覺得這樣的抉擇對哥哥而言,太殘忍,這些——原都不該是他去揹負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不管是褚易安或是褚琪楓,他們都可以不必這樣不遺餘力的去爭那個位置,可是現在——
一場隨時都有可能被扒出來的前朝餘孽案將他們都推到了風尖浪口上,不得不去爭,不得不去搶,多佔據一分的主動權,將來就更多一分的生機。
“芯寶,這是他們生在帝王之家不可避免所要面對的選擇,其實你不必為此存有太大的壓力——”延陵君道,輕聲的安慰。
“不!”褚潯陽抬頭,從他的胸膛裡退出來,仰頭直視他的視線,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那些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是就在兩個人四目交接的一瞬——
她卻是再度往旁側別開了視線,輕聲說道:“你不懂!”
方才那一瞬間她的眼神裡似乎是蘊藏了太多太複雜的東西,複雜到瞬間就在延陵君的心裡罩下一張網,含糊了許多原本都極為清晰明瞭的邏輯和思緒。
江風凜凜,撲在兩個人的身上,捲起她的裙裾飄揚如花,在他面前上演盛世風華。
他的衣袍獵獵,隨她一起在這微涼的夜色間浮沉飄渺。
這一刻,他們離的極近,但又確乎——
很遠!
這是每一刻與她真情相對時候延陵君的心裡都會莫名湧動上來的情緒,這種不確定又難以把握的因素讓他直覺的感到不安,可是——
在她的面前又完全的無能為力。
*
南河王府。
褚琪楓奉皇命出京公幹,是顧長風被刺案發生的兩天後才得了訊息匆匆趕回來的,進門連衣服都沒換就直奔了褚易民那裡。
走到院子裡就聽見裡面鄭氏暴怒的嘶吼聲,“全都滾出去,你們這些賤人,聽不懂我的話嗎?全都給我滾出去!”
她吼的歇斯底里,再不復往日裡端莊嫻雅的氣度。
屋子裡有樂音浮動,男女放肆的調笑聲更是將她近乎脫線的聲音反襯的分外刺耳。
“你出去!”褚易民終於忍不住怒聲斥道,“本王的事用不著你管,來人——把王妃請出去!”
“王爺——”鄭氏又怒然喚了一聲,聲音裡都帶了明顯的哭腔。
院子裡的侍衛本來得令就要進去,但是抬頭看到黑著臉從外面走進來的褚琪炎就只當是自己沒帶耳朵,都紛紛的垂首站在原地沒動。
屋子裡,褚易民正左擁右抱摟著兩名美姬尋歡作樂,穿著暴露的舞娘在翩然而東,滿室生香,絲毫不去理會疾言厲色站在大廳當中的鄭氏。
鄭氏管理後宅很有些手段,但是最近這兩天褚易民賦閒在家脾氣越發的壞了,鄭氏再有本事也越不過他去,這兩天又一再的想要管制他,終於是把褚易民也給惹的煩了,於是他後院的姬妾們見風使舵,彷彿看到了上位的機會一樣蠢蠢欲動,這個時候自然全都依附著褚易民,一起擠兌鄭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