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請世子放心。”李林道,瞧見他眉宇之間的倦意,便忍不住提醒,“為了重建西域商線的事,這段時間世子也花費了不少的心力,世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一點小事罷了,也費不得什麼心思。”褚琪炎道,想了想又補充,“回頭你尋個機會,讓紫維過來見我吧!”
“是!”李林應了。
褚琪炎便先一步轉身離開。
屋子裡,褚靈韻對燈獨坐,五官精緻的臉孔映著旁邊桌上的燭火就越發顯得明豔幾分,紅唇如血妖嬈,眼底的神色卻噴薄著陰冷肅殺的寒氣。
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站在身後,各自都端著小心,就算明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也沒人敢主動開口去勸。
褚靈韻的手指壓在一盒胭脂上,思緒早就飄遠,手下一個用力不均,修剪尖銳的指甲直接在胭脂中間剜了一個洞,整盒胭脂掀翻,在她月白色的石榴裙上潑灑點點殘紅,燈光下很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郡主當心!”紫維低呼一聲,趕緊過去扶她起來,一邊替她整理著衣裙道,“裙子髒了,奴婢伺候您換一件吧。”
“如此甚好,這個顏色你不覺得喜氣麼?”褚靈韻卻是突然婉轉一笑,就勢拂開她的手。
她起身,徑自往內室走去,一邊語氣閒散的飄在身後:“不是說要賜婚嗎?你們都去準備吧,省的明天接旨的時候失禮,再落了別人的口實。”
無人處,卻是目光一閃,銳利如刀——
褚潯陽,咱們走著瞧!想要算計到我?也得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
兩個丫頭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便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兩人也都識趣的避開了,不去自找晦氣。
紫絮管著褚靈韻屋子裡的衣服首飾,自覺留下,替她準備次日接旨所需的朝服飾物。
紫維從屋子裡剛一出來就被事先等在那裡的李林堵了個正著,給帶到了褚琪炎的書房。
彼時褚琪炎正坐在案後翻閱一些信函,大約是關乎一些要緊事,他的眉宇間一直帶了幾分凝重之色,眉心微微擰起,線條分明的半張臉孔掩在宮燈打下的暗影裡,無形之中便會給人一種強勢壓迫的感覺,哪怕他的容貌生的再出色,紫維也是進門匆匆瞥了一眼之後就慌忙的垂下視線,恭敬的跪在地上。
褚琪炎那些信件處理了好一會兒,直到紫維的腿都近乎跪麻了他才推開手邊的東西,靠在椅背上開口道:“把從楚州回來之後這段時間裡郡主做過的事,事無鉅細,都與我說說。”
褚靈韻和褚琪炎是嫡親的姐弟,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但也有些事是不能分享的。
紫維的心裡打起了鼓,她卻很清楚,不管褚靈韻背後有誰撐腰,在這座王府裡,是絕對沒有一個人能夠違逆褚琪炎的意思的,於是沒有保留,她便自覺的將這段時間褚靈韻做過的事一一做了交代。
從慫恿褚月瑤給平國公世子納妾到聯合蘇皖鬧市衝撞褚潯陽的馬車,再到後來暗示蘇霖對褚潯陽下殺手,最後就是那天在宮裡公然攛掇羅皇后想把拓跋雲姬送給褚琪暉做妾的事。
褚琪炎沉默的聽著,其間紫維一直拿眼角的餘光注意著他的臉色,但是自始至終他都是面色平靜而無一絲表情,更別提是情緒外洩一類的事情,只是一直到紫維話落許久他都還似在走神,半天沒有反應。
“世子——”紫維鼓足了勇氣試著喚了一聲,“奴婢知道的都說了,絕不敢有半分欺瞞。”
褚琪炎“唔”了一聲,這才驟然回神,揮揮手道,“你下去吧!”
“是!”紫維爬起來,還是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喘,推門走了出去。
褚琪炎盯著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一直到院子裡的腳步聲消失他才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垂首立在門邊的李林道:“你有什麼看法?”
李林一驚,隨即也唯有苦笑了。
褚靈韻做的這些事,不被曝出來還好,否則的話,換做是誰也要被她激出火氣來,不死不休都是輕的。
“太子的為人雖然低調,但卻是心思細密深不可測,他們東宮掌握的人脈關係絕不會比我們差,這些事,他們會知道一點也不奇怪。”李林道,只保持著客觀的立場分析,“別的都還沒什麼,只是上次在行宮的時候蘇世子對潯陽郡主可是公然下了殺手了,她要報復,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是啊,長順藩的地位特殊,誰沾上了,就等同於是在今上的心裡紮了一根刺。”褚琪炎感慨著點頭,看似贊同他的說辭,但神色之間卻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