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恩典的,可是眼下這個時機,十二皇叔操縱長城部落起事,已經犯了眾怒了,再有永定侯府的滅門慘案,朝臣百官也都在等著一個交代,如果不能給出一個合乎情理的說法來,恐難服眾,更容易引發後顧之憂。唯有承認了永定侯府和十二皇叔之間有所勾結,才能證明陳氏一門被滅都他們罪有應得,只是這樣一來——母后她和十二皇叔裡應外合害死皇祖母的事——”
風連晟說著,就不無遺憾的嘆息一聲,“恐怕——也不好隱瞞了。”
如果陳家人是無辜的,他滿門的血案,朝廷就要替他們討回一個公道,這樣一來就少不得又是一番大的干戈,但最主要——
那一家子,根本就是罪有應得。
如果陳皇后自己爭氣,不要去摻合那些事,崇明帝或許還會考慮一重夫妻的情分,想著為她挽回一點兒顏面。
可是現在——
已經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了。
風連晟也很清楚,他會來問自己的意見,其實也是在最後藉機再考驗一遍自己的心性兒罷了。
所以他也沒藏拙,直接道出了心中想法。
“嗯!”崇明帝明顯是滿意的點了下頭。
風連晟有多冷血決絕,他是早就暗自看在眼裡的,現在——
他更需要他的坦誠。
“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朕會出面解決好!”崇明帝說道,從放在桌角的那疊摺子的最下面抽出一封,用硃筆飛快的批示了兩行小字就又隨手推到一邊,然後他沉吟一聲,就又看向了風連晟道:“還有關於你的婚事!”
風連晟現在已經老大不小了,以前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後院落入陳皇后的掌控之中,所以刻意將陳皇后給她選的側妃妾室全部晾在了一邊,現在沒了後顧之憂,事關子嗣,他自己也知道耽誤不得了,所以崇崇明帝提起,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只輕輕的應了聲,“是!”
崇明帝靠回椅背上,眉心微微堆疊了一些褶皺,慢慢說道:“朕的手上目前有兩個人選,你自己也瞧瞧,更屬意哪一個!”
他說著,就示意風連晟去看一直單獨放在右邊一個托盤上的摺子。
風連晟撿起來翻看的時候,他才又繼續說道:“華城作繭自縛之後,朕準備將右丞相程中恆再請回朝,他有個嫡出的孫女兒,品貌俱佳,據說學識也不差——”
“父皇!”不想還沒等他說完,風連晟已經微笑打斷他的話,甩了甩手裡摺子道:“兒臣覺得梁國公的么女更合適一些。”
崇明帝一愣,抬眸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父皇忘了,右丞相家的那位程小姐的父親程南恩過世,她如今可是還在孝期當中,兒臣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本來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可是——”風連晟道,臉上表情卻多了幾分調侃的意味,並不怎樣的莊重。
他要納妃,現在的確是迫在眉睫的,的確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但最主要——
那位程小姐的父親程南恩就是當初在楚州軍變時候意圖構陷榮顯揚,最後卻被對方反將一軍而喪命的。
程中恆雖為帝師,但是心胸也不見得就是那麼寬廣,老年喪子,他會是什麼心情?而那位程小姐,將來一旦一朝得勢——
再面對殺父仇人的時候,又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現在崇明帝要重新啟用程中恆,就是為了用以牽制榮家的,因為延陵君領兵麒麟山脈已經勢在必行,只是遲早的事。
如果改變不了這個局面,那麼就只能在朝中扶植起來一個和榮家有血海深仇的重臣來互相牽制。
可是——
要把後位交給一個母族強悍,又可能揹負仇恨的女人——
這就太冒險了。
只是——
延陵君和褚潯陽的存在,同樣是讓崇明帝頭疼了很久的心腹大患,所以這個抉擇——
算是兩難。
“連晟——”崇明帝臉上表情一寸一寸的冷凝下來,用一種審視的,彷彿從來就不認識一樣的眼神細細的打量自己的兒子,半晌,就聲音沉重的嘆息道:“你知道這樣的抉擇意味著什麼嗎?除非是老十二有手段在戰場上要了那兩個人的命,否則——如果你不想和和西越開戰,腹背受敵,那可能就要永遠忍受一個功高蓋主,並且隨時可能給你一刀的臣屬了。”
因為和長城部落開戰,所以一時半刻之間,他們必須和西越維持良好的邦交。
於是現在擺在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麼就趁現在趕緊培植一批和延陵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