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的應變能力,哪怕躲不過那一刀,隨後也能順勢捏斷他的喉嚨。
可是那個時候,那個人卻沒有下殺手。
榮顯揚的神情虛弱,卻沒有應聲,只看了他一眼,就緩緩的往旁側移開了視線。
那孩子等了片刻,見他不語,倒也沒有再勉強的刨根問底,只無所謂的一聳肩,然後就重新轉身,快跑兩步,追上風邑,去幫忙扶住了他一邊的手臂。
這一場持續了整整二十一年的夙仇,原以為都可以在這一天畫上永遠的句點,徹底了結,卻不曾想終究還是世事難遂人意,最終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繼續無休止的持續下去。
“父親傷得很重,得馬上帶他回去醫治。”延陵君也顧不了許多,彎身抱了榮顯揚。
彼時褚潯陽已經命人給她和風邑來時坐的那輛馬車更換了拉車的戰馬。
延陵君安頓好榮顯揚,就又從車上跳下來,讓梁五帶人護衛著馬車先行。
這裡事情既然告一段落,大部分的人手也都就先跟著撤了,只留了幾個人下來管制現場,等著附近衙門的人趕來處理善後。
延陵君從車上下來,就先徑自走到風啟的面前道:“今天這裡的事,你怎麼說?”
風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目光卻落在遠處,盯著風邑等人離開的方向,篤定的開口,“十二皇叔口中所謂掌握住的有關榮世子的把柄,其實——是陽羨皇姑吧?”
這世上,唯一能叫榮顯揚妥協的就只有風清茉和延陵君兩個人了。
如果不是事關風清茉,方才都明明已經佔著上風了,他怎麼可能受風邑的威脅,就那麼放了那一雙父子離開。
風啟這人的眼睛實在是太毒了一點兒。
延陵君心裡還惦記著榮顯揚的傷勢,也沒耐性和他周旋,直接就是冷冷說道:“那好吧,如你所願,我不再窺探或是逼問你的*,這件事——你也就當不知道吧!”
這個人,在覬覦他的妻子。
雖然他的表現十分的風度剋制,但也足夠叫人窩火的了。
延陵君這會兒是越看風啟就越是覺得他不順眼。
風啟的面上雖然不顯,但大抵也是相看兩厭了,一邊轉身朝繁昌公主等著他的地方走過去,一邊道:“是安王以皇祖母的性命作威脅,又毒計重傷了榮世子,所以才藉機脫困的。本王要趕著回宮向父皇稟報此事,並且張羅為皇祖母治喪,先行一步,就不和諸位一道了。”
他說話的語氣幾位冷淡,再就頭也沒回。
繁昌公主等了許久,見他過來,就趕緊迎上來兩步,小聲道:“皇兄!”
“走吧,我們回宮!”風啟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她一起上了馬車,被御林軍護衛,帶著太后的遺體匆匆回宮去了。
延陵君負手而立,冷著臉目送。
褚潯陽從他身後走過來,狐疑道:“這位二殿下的舉止的確十分奇怪,你也懷疑他嗎?”
“哦!”延陵君回過神來,轉身抓住她的手指握了握道:“他的確是有點兒高深莫測的感覺,但是就目前的種種來看,他對咱們,總算是沒有敵意的,總之以後多注意他一些就是。”
“好!”褚潯陽點頭,轉而臉上神色就轉為憂慮,“父親的傷勢是不是不容樂觀,我們也別耽擱了,趕緊回去吧!留下幾個人來等著官府過來善後就好。”
“嗯!”延陵君吐出一口氣,牽著他的手往自家的馬隊方向走去,一面對桔紅道:“蘇卿水幫忙帶了父親的欽差儀仗去截殺十二舅舅的援兵,目前具體的情況如何還不清楚,你先不要跟著回去了,去他那邊看看!”
“是!”桔紅應了,咬著嘴唇遲疑片刻,終於還是咬牙開口道:“主子——映紫她——”
畢竟是十多年一起長大的姐妹,映紫的背叛,對另外和幾個丫頭而言都是不小的衝擊。
延陵君的步子一頓。
褚潯陽也才想起了這茬兒,就皺了眉頭朝蒼白無力跌坐在不遠處的映紫看去。
因為毒藥將傷口的皮肉腐蝕,她頸部的那一點擦傷已經變得相當嚴重,雖然她也試圖用身上帶著的金瘡藥止血,但哪怕是延陵君調配出來的金瘡藥都沒有任何的作用,此時她那傷口已經覆蓋了半邊脖子,用雙手捂住,鮮血也還不住的從指縫裡往外溢位來。
延陵君的目光異過去,映紫的身體就瑟縮著一抖,心虛的垂下眼睛,小聲道:“是奴婢自作自受,念在主僕多年的情分上,請您給我一個痛快吧!”
她說著,就無限淒涼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