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啟轉頭看過來。
他臉上表情一直很平靜,如是戴了一張無懈可擊的完美面具一樣,即使這樣,也沒有打破這種平靜。
延陵君也止了步子,定定的看著他,在等他的一個解釋。
“本王只是不想你們也摻合到皇室的內鬥當中!”風啟如是說道:“相反,此事若由本王擔待下來,就和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那件事,說到底也就只是皇后和良妃之間的爭端,既然可以直接壓下去,又何必渲染開來,給大家彼此都添麻煩呢?”
“是嗎?”延陵君自然不會相信,只半真半假的笑道:“在我看來,二殿下可不應該是個懼怕麻煩的人,如果真是不想理會這些麻煩,大可以直接返回封地,不來趟渾水了。”
“有些事,真的是說想要置身事外就能置身事外的嗎?”風啟反問。
延陵君但笑不語,他就又繼續說道:“你在本王面前也無需裝傻,現在朝廷的局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已經不只是表面看上去,老三和老四之間互別苗頭了,最大的危機在哪裡,你也一清二楚,這個時候,再放任那些目光短淺的女人上躥下跳,這局勢一旦一發不可收拾,你鎮國公府橫豎是兩年不得罪,但是身處本王所在的這個位置上,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現在最大的威脅就是風邑,偏偏良妃母子和陳皇后之間還是不休止的內鬥。
“二殿下你果然是不簡單的!”延陵君道,意有所指。
風啟也發現了風邑的野心和小動作,這個人,果然是深藏不露。
“身在皇室,本來就是這樣,我不去爭那個位子,卻並不代表我就是個聾子瞎子,眼前這樣的情況下,適當的做點什麼,也不可以嗎?”風啟道:“皇后短視,永定侯府的人又被前些年的榮耀衝昏了頭腦,好大喜功,根本就是糊塗的,他們現在看似是積極的替連晟打算運作,但實則卻是在拖後腿,這些個蠢事,能少一樁就還是少一樁的好,你說是嗎?”
“你果然是什麼都知道。”延陵君終於露出一個如釋重負一般的表情。
這位二皇子,不僅洞悉了風邑的野心,就連風連晟對陳皇后和永定侯府的態度都洞若觀火,這個人,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卻當真是心思清明。
可是他雖然明明知道這所有的事,卻還能若無其事的矇蔽了所有人。
這樣的人——
哪怕不是朋友,都無所謂,可如果要作為敵人的話——
那就絕對是個叫人棘手又頭疼的對手。
風啟並不否認,只道:“本王給出這樣的解釋,還不能叫你滿意嗎?”
“這算解釋嗎?”延陵君失笑,笑過之後,眼中笑意卻是不覺更加深刻三分,緊緊逼視他的視線道:“在我看來,這就只是二殿下用來敷衍我的藉口罷了!”
風邑的面色微微一變,不覺的就帶了幾分微涼。
延陵君說著一頓,緊跟著卻是話鋒一轉,再度無所謂的笑道:“不過哪怕只是藉口,但也不得不承認,二殿下你給出的這個藉口,合情合理,完全無懈可擊,要叫我勉強接受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今天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想你應該也不介意同我再多說兩句吧?”
風啟輕輕的抿了下唇角,算是默許。
“為什麼要成全連晟太子呢?縱使你們同為兄弟,但是這一重關係也未必就靠得住吧?夫妻反目,過河拆橋的事都屢見不鮮,就算你寬容大度,別人卻也未必會領情的吧?”延陵君道,他的語氣帶了幾分明顯調侃的意味,但是心裡卻忍不住的悠然一嘆。
風啟這樣清明的心思,理智的行為,若不是身體受限,絕對是有資格和風連晟一決高下的,那才是真正的棋逢對手,遠不是現在的風乾可比。
只可惜啊——
“事實上,我什麼也沒做!”風啟不是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最後卻只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延陵君的心頭微微一震,臉上表情也不覺的嚴肅三分。
“父皇他不需要兩個一樣優秀的兒子,他只需要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就夠了,在這一場博弈當中,本王從未入局,就更無輸贏可言論,但凡最後不是全軍覆沒,連晟就永遠都是父親最滿意也最叫他得意的二字,至於我們——就算偶爾犯蠢,就算都有瑕疵,也都無所謂,就因為我們全都不是連晟的對手,所以父皇在默許連晟上位的時候才更放心!”沒有任何一個父親,願意看到自己兒子們骨肉相殘。
就因為相比之下風連晟顯得太過優秀,根本從來就沒將他的那些兄弟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