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啟遇刺一事,崇明帝到底也是沒拿陳皇后和良妃開刀,只聽說是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事後陳皇后就直接臥床病下了,輾轉了大半個月都沒能下床,而良妃也是老實本分的窩在自己的寢宮,很少公開露面了。
“這是什麼意思?雷聲大雨點小?最後只這麼不痛不癢的敲打一番就揭過了?”這日晚膳過後,褚潯陽和延陵君坐在燈下喝茶,“這有點兒不合他的作風,難不成真是那兩個女人的作為?按理來說,他不該不追究的!”
“這樣看來,就應該不是了!”延陵君喝一口茶,他的目光卻是落在外面蒼茫一片的夜色中,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褚潯陽等了片刻,抬頭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道:“其實除了那兩個女人互掐,還有一種可能的吧?”
延陵君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能想到拿風啟做引子來開刀的,本身那兩個女人都要忌憚崇明帝,會虎口拔牙的可能性不大,反而被有心人士利用了這一次契機的可能性比較大。
而這個所謂的有心人——
不言而喻,也就只有風邑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現在他的手裡應當是已經掐住了陳皇后的把柄和永定侯府的命脈了,這應該是針對風連晟的,不過風連晟也不是吃素的,他想要利用皇后做切入口將風連晟連根拔起,也不可能太容易。”延陵君說道,雖然從遠處收回了視線,但那語氣聽上去卻是極為散漫,還是顯得心不在焉的。
他是極少會有這樣心事重重的時候的。
褚潯陽心裡疑惑,就起身走過去,手掌搭在他的肩上,皺眉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延陵君笑笑,抬頭衝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將她的手拉過來,在掌中握了握,“就是還有一點兒事情想不通。”
褚潯陽的心思一轉,立刻了然,“你是指的風啟?”
“是啊!”延陵君道,隱隱的嘆息一聲,“那天他的出現絕非巧合,如果說他是要以身作餌,引火去燒什麼人的話,事後就不會息事寧人,直接將這整個事情給含糊過去。而且據我所知,這個人一直庸碌低調,對朝堂政局更是敬而遠之,若是按照他以往的作風,這個多事之秋,絕不會留在京城的,更別提還主動的自惹麻煩。所以,那天的事,我是怎麼也想不通他要那樣做的理由的。”
那一天風啟的作為的確是叫人理解不了,不只是延陵君,就是褚潯陽也百思不解。
“我也納悶著呢!”褚潯陽抿唇思索了一下,心裡有一個念頭盤桓,思慮再三,還是正色問道:“他的病——”
延陵君一點就通,卻是無奈搖頭,“有些事,是偽裝不來的,我雖然沒有親手診過他的病,但兩次接觸下來,卻也仔細的觀察過,種種跡象顯示——他真實的身體狀況暫時雖不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兇險,但是陳年舊疾,也確實是不容樂觀,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會要一發不可收拾。”
這話別人說來或許還不可信,但延陵君卻是這方面的行家,只一眼就能將此事看的透徹。
風啟的病不是裝的,邪風入體,又盤踞多年,現在根本就沒有治癒的可能。
“這就是說,他確實是與皇位無緣了?”褚潯陽道,她對那人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壞,但就目前看來,至少也不討厭,這麼一來,反而生出幾分惋惜的情緒來。
延陵君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褚潯陽心不在焉的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斟酌道:“那你說,他會不會已經站到風連晟的陣營裡去了?”
崇明帝的兒子,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和風邑為伍。
如果風啟一定沒指望上位,那麼在風乾和風連晟之間,他如果要選,選的也肯定是風連晟。
至少——
在風連晟和風乾之間,風乾的勝算不大。
“不知道呢!”延陵君也是困擾的長出一口氣,“探子也沒發現他們有所牽連的任何跡象。”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橫豎是自己沒機會上位的,風啟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置身事外,哪邊也不摻和就是了。
“算了,咱們也不要在這裡瞎捉摸了,先睡了,明天還要去四王府喝喜酒呢,到時候我找機會去探探的口風好了!”最後,延陵君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褚潯陽犯懶,靠在他懷裡又磨蹭了一會兒才站起來,進了裡面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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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和華思媛的婚事,既然崇明帝沒有反對,最後就按照良妃和風乾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