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看她這表情就知道是又準備故技重施了,他怎麼可能再上當?
這麼一比較,延陵君都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了——
怎麼娶了媳婦回來,這生存條件反而更加艱苦起來了?他這分明就是娶了個女流氓吧?
延陵君氣悶,強作鎮定的繼續翻書本。
褚潯陽聯想到昨夜他被憋的滿面通的尷尬樣兒,就伏在他身上兀自笑的花枝亂顫。
延陵君耐著性子故意的不理她,褚潯陽百無聊賴,自己想了會兒心事,呼吸就慢慢平穩下來,打起盹來。
彼時才剛入夜不久,延陵君小心的扯過薄毯給她蓋在身上。
褚潯陽的腦袋枕在他的胸口上,閉著眼,捲翹的睫毛映著燭火彷彿是在調皮的跳躍,臉頰微紅,睡容恬靜,一眼看去,純粹的如是個孩子一般。
延陵君會心一笑,重又撿起了順本繼續翻閱。
屋子裡安靜極了,只有他的指尖偶爾掀開紙頁發出的細微的聲響,夜風從視窗透出來,隱約的透出一縷微涼,落在心裡,也只叫人覺得清爽舒適。
時間在靜默中點點流逝,中途青蘿和淺綠本來是要過來送洗澡水的,從窗外看到屋裡的情形,就沒敢弄出響動,又悄無聲息的原路送了回去。
延陵君用了小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把剩下的十幾頁兵法研習完。
擱下書本,見他的小妻子靠在他懷裡還正兀自睡得香甜,他眼角眉梢的笑容就一直綻放到了心裡,小心翼翼的儘量不驚動她的起身下榻,正在摸索著穿鞋的時候,院子裡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
片刻之後,映紫就帶著榮欽和榮懷萱兄妹出現在門口。
“主子——”映紫才一開口,延陵君已經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跟在映紫身後進來的榮家兄妹也不由的愣在當場,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延陵君見到這兩人突然出現,眼底就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情緒,但臉上卻是半分跡象也不顯,那動作幾乎可以稱之為躡手躡腳的挪下榻,然後回身過去,小心的將榻上睡著的女子抱起來。
褚潯陽其實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但是現在似乎只要是在他身邊,就萬事安心。
睡夢中感覺有人移動她,就迷迷糊糊的掀了下眼皮,嘟囔道:“要睡了?”
“嗯!這裡有風,去裡面睡!”延陵君溫聲道,那語氣亦是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一般,衝他露出一個笑容,就轉身抱著她進了裡間的臥房。
他的為人十分的肆意好相處,但那種所謂“平易近人”也只是流於表面的一種形式,榮家兄妹都有同感,他們這位大哥絕對不是好相與的人物,這一刻見他這樣溫聲軟語的細心之舉,那感覺,也仿似見鬼一樣,面面相覷。但是因為看出他眼裡的在乎,兩人更是被貓咬了舌頭一樣,下意識的噤聲,唯恐吵到了褚潯陽,竟一時連招呼也沒有辦法打。
延陵君進去安頓好了褚潯陽,出來之後就對映紫吩咐道:“把門窗都關好了!”
說完就當先一步跨步房門,轉身去了旁邊相連的書房。
榮欽和榮懷萱互相對望一眼,都忙不迭的快步跟上。
延陵君推門進了書房,桔紅趕著進來掌燈,剛要詢問要不要沏茶,延陵君已經揮揮手道:“下去吧!”
他徑自走到案後坐下,目光肆意的打量那兄妹兩個一眼。
兩個人還都有些莫名侷促的站在門口,榮欽的反應要快上一些,趕忙定了定神,略有尷尬的開口道:“是我們莽撞,不該這麼晚了還過來打擾大哥,希望大哥不要見怪!”
“有事?”延陵君卻是直接回避了話題,開門見山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和懷宣剛去祖母那裡請安出來,祖母這兩天的精神一直不好,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明天太后娘娘的壽宴她就不去了。祖母和我父親一早要上朝,就不回府裡了,祖母讓我順便來告訴大哥和定國公主一聲,明兒個不用等她,我們幾個小輩的一道兒,可以早點入宮賀壽。”榮欽道。
從輩分上講,太后只是宣城公主的弟媳,而且還不是嫡親的。
太后的壽宴,別人推諉,那叫給臉不要,宣城公主躲懶,卻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嗯!那我知道了!”延陵君淡淡點頭,什麼也沒多問。
榮欽二人自覺撞到了人家夫妻的面前,雖然沒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心裡也總是覺得尷尬,這個時候就是想要拉攏關係,也坐不住了,趕緊道:“天色也晚了,那我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