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表面上掩飾太平也就是了。
南邊長城部落的兵權都還在延陵君的手裡,風連晟是完全奈何補得他的。
於是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裡所有的鬱氣都暫時壓下去,風連晟終於提高了嗓音,用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道:“榮烈你和鎮國公到底也是親祖孫,雖然你精忠報國,不懼於大義滅親,但是本宮又何至於要叫你當面為難?鎮國公那裡,還是本宮自己走一趟吧!”
這一番話,當真是把這個場面圓的天衣無縫,只風連晟唇邊揚起的笑容譏誚,又回眸看了眼身後的風啟二人道:“如果你實在是閒著沒事做,你幫個忙,替本宮送送二哥吧!”
說完,就再一刻也不願意都留,直接策馬錯過延陵君的身邊,帶著自己的人馬火速的撤了。
延陵君也不管他,只就目不斜視的駐馬原地,一直到他們那一行人的馬蹄聲都聽不見了,方才翻身下馬,朝風啟兩人走了過去。
風啟的身體本身就不好,再加上中毒,雖然那毒藥並不致命,但是方才和風連晟之間較勁動了怒,這個時候已經是疼的頭腦暈眩了。
方才在風連晟面前,他是用力所有的意志力支撐,才沒叫自己露出頹敗之勢來,現在在延陵君的面前,他雖然也是不想讓自己難堪,但是他的體力有限,終究是再難以支撐的腳下一個踉蹌,稍稍佝僂了脊背,按住了自己熱血亂竄的胸口。
“皇兄!”繁昌公主一緊張,乾脆就撲過去,直接抱住了他,用自己的身體支撐住他身體的重量,一面焦急的回頭對延陵君道:“榮大公子,之前在太子府的時候我皇兄被令文昌的毒藥誤傷了眼睛,麻煩你,快替他看看,還有沒有的救!”
她只說是被誤傷,終究還是不忍舊事重提,惹風啟傷感。
風啟如今的心情,她多少是能夠理解的,尤其是在延陵君的面前,她知道,他不想讓對方看到他兩手虛空的落魄。
延陵君也沒什麼,走上前,捏了他的手腕替他把脈。
風啟並沒有拒絕。
風連晟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的火把,這街上此時的光線很暗,延陵君根本就沒有辦法檢視他眼睛的具體情況。
風啟任由他把脈,覺得他應該差不多看透病症的時候就主動的先開口道:“我這眼睛,當是難再重見光明瞭,你只看我體內餘毒,是否還有辦法清除?”
他雖然不是大夫,但是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能夠把握準的。
延陵君自從摸到他的腕脈之後,就一直的皺著眉頭。
雖然太子府中之前發生那些事情的具體細節他還沒來得及跟褚潯陽詢問,但是隻憑直覺他也知道——
風啟會弄成這個樣子,八成是和褚潯陽之間脫不了關係。
這個人——
實在是太討厭了!
但是他不喜這個人的存在是真,只衝他一次次幫褚潯陽解圍的事,心裡卻還是要承對方的情的。
“這毒是有些奇怪,你眼睛的狀況,現在我看不到,並不好說,如果你不急的話,就先跟我回——”最後,延陵君道。
“不必了!”風啟卻是沒等他說完就已經出聲打斷,他抽回自己的手,又重新勉強站直了身子,冷淡的開口,“這京城之地,不是我的久留之所,本王和繁昌,今夜就要離京,既然你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也就算了,不必強求!”
令文昌這一次用的毒,其實並不算什麼奇毒,只是因為藥性過猛,的確是如風啟所言,他的眼睛既然是已經被損傷,要復原的機率微乎其微。
“那好吧!”延陵君也知道多說無益,並不勉強,“解藥我兩天之內就能給你配出來,屆時——我差人給你送過去!”
“嗯!”風啟略一點頭。
這兩個人之間,只要一見面就氣氛不對。
繁昌公主見到正事談完,就連忙說道:“那皇兄,我們走吧,我來駕車!”
自從在風啟的封地住過那兩個月之後,她誤解了風啟的意思,以為他是意在帝位,為了關鍵時刻不拖兄長的後腿,這段時間,她暗中琢磨著強迫自己學了許多的東西。雖然沒有親自駕過車,但是特意跟車伕詢問過技巧,她對自己有信心。
繁昌公主這些隱晦的改變,風啟其實是都看在眼裡的。
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傻姑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只是從未點破。
“走吧!”反握了一下她的手指,風啟點了點頭。
繁昌公主扶著他才剛要上馬車,後面的巷子裡突然就又傳來一陣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