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君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褚潯陽就又重新鑽到他懷裡窩著,問道:“父親出征的日期定好了嗎?”
“嗯!”延陵君點頭,“就在這三兩天之內了!”
在這件事上,他現在是的確進退兩難,國公府裡一團亂麻,最重要,褚潯陽突然有孕的這個時機——
若在以往,就是留褚潯陽一個人在京城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又著實叫人不放心。
這樣一來——
就真的只能讓榮顯揚一個人前往麒麟山脈了。
延陵君心事重重的樣子,褚潯陽卻像是沒看見,只就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來。
二夫人在褚潯陽這裡受了驚嚇,回去之後就老實了,榮懷萱那邊因為延陵君沒管她,也只吵鬧了那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宣城公主就勒令將兩人塞進馬車,強行送走了。
褚潯陽清淨了兩天,用了太醫開的安胎藥,她孕吐的症狀雖然沒有完全壓制住,但也有所緩解,只是心有餘悸,胃口仍不是太好。
榮顯揚離京,是在崇明帝從行宮回來的第四天,行程定在一大早,延陵君親自送到城門口去給他踐行。
“回去吧,我這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榮顯揚道,他的神態之間一片泰定,半分額外的情緒也沒有。
“此行吉凶莫測,父親你凡事小心!”延陵君道,眼中神色卻頗顯凝重。
“知道了,你照顧好潯陽就是!”榮顯揚道,突然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是振臂一呼,帶領護送他南下的三千護衛離京而去。
延陵君駐馬街頭,目送許久,直至眼前的煙塵遠去,才要轉身回府,卻見旁邊不遠處的街角,一個有點眼生的丫頭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似是想要走過來,但又神情畏懼,遲疑著不敢。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一凝,映紫立刻有所察覺,幾步飛奔過去,將她提過來,扔在了延陵君的馬前道:“是四王妃身邊的那個丫頭。”
“奴婢香穗,見過榮大公子!”那丫鬟倉惶的跪下磕頭。
延陵君面上神情淡淡,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你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香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猶豫,好在是這天為了給榮顯揚開路,這南城門附近的街道都提前戒嚴,就是這會兒路過的人也不多。
大約是因為著急,香穗滿頭大汗,但是權衡之下,也知道機不可失,終於咬牙磕了個頭道:“奴婢斗膽,請榮大公子施以援手,再救救我家王妃吧!”
之前四王府的事情過了也就過了,橫豎事不關己,延陵君也就沒再管它的後續,此時便隨口問道:“怎麼?四王妃沒醒過來嗎?”
四王妃當時的狀況本來就不容樂觀,但是如果運氣好的話,倒也不就是一定沒得救的。
香穗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滾了出來,又連連磕頭道:“榮大公子,奴婢知道您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奴婢求您了,您好人做到底,就——就再救我家王妃一次吧,哪怕是看在小世子的份上,奴婢求求您了!”
這個丫頭,似乎是話裡有話。
延陵君的唇角牽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微微眯了下眼睛。
跟在身後的淺綠就疑惑說道:“太醫院那邊不是得了太后娘娘的關照,每天都有兩位太醫去四王府給王妃看診嗎?我家主子又不是神仙,他們怎麼是怎麼說的?難道王妃她——”
就算延陵壽被傳的神乎其神,但延陵君真正嶄露頭角的機會卻是不多的,因為得了太后的關照,去四王府照顧四王妃的可是太醫院醫術最受推崇的兩位老資格的太醫,按理說四王妃的婢女是怎麼都不該貿然來求延陵君的。
“我——我——”香穗脫口想說什麼,但只張了張嘴,就又難以啟齒一般,又閃躲著垂下了眼睛。
這麼一來,說是沒有隱情,也都沒人信了。
榮顯揚的隊伍出城之後,道路兩邊居住的百姓就開始逐漸的走出家門,為免引人注意,延陵君就給映紫使了個眼色,一行人進了旁邊不遠處的一間酒樓,要了個雅間。
延陵君往椅子上一坐,就直接開口道:“我的時間有限,真要我幫忙,就長話短說吧!”
“這——”香穗咬著嘴唇,還是猶豫了片刻,然後才道:“那天太后娘娘回宮之後,華丞相就去了我們王府,接走了華夫人的屍首和華思媛,但是卻和王爺單獨在書房裡說了好久的話,本來奴婢也沒多想的,可是宮裡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