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潯陽冷嗤一聲,下一刻已經冷蔑的將視線移開。
鄭家的這個莊子上,雖然因為最近鄭嫣在這裡休養而二外加派了人手保護,但也有限,更遑論褚潯陽身邊的人都是褚琪楓一手培植出來的精英人物。
百餘侍衛齊刷刷的亮了兵刃。
鄭嫣雖然急怒攻心,更是為了兄長的死憤恨不已,卻再不敢對褚潯陽不敬。
鄭家的家奴全數都被按下了,鄭嫣方才費了好大的力氣暫且穩定了情緒,看著褚潯陽道:“公主,方才臣女一時失態,並非有意冒犯,請您不要誤會,我並非存心忤逆您,只是因為我哥哥的事,一時激動。”
“一時激動就能對我家殿下喊打喊殺的嗎?”青蘿冷聲說道:“你鄭家人當真是好大的體面規矩,且不說平國公世子的死和我們殿下半點關係也無,就算真有什麼干係——又幾時輪到你鄭家的奴才耀武揚威的來問罪了?”
褚潯陽今時今日的身份已經大不相同,以往褚易安就是再寵她,她也只能說是東宮的人,可是現在——
才真真說是“寵冠天下”也不為過,她身後倚仗的背景,不再是褚易安,而是整個西越的皇室。
只要有人說錯了一句話,她要追究,都是順理成章的。
鄭嫣這段時間遭受的打擊太大,再加上方才啊一時情急才會忘了對方的身份已變,此刻便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潯陽漠然的掃了她一眼,直接道:“方才的事杜大捕頭你都親眼目睹了,該怎麼做,還需要本宮再吩咐你嗎?”
杜長明黑著一張臉,只咬著牙躬身應諾,“是!”
然後才緩和了語氣對褚潯陽道:“卑職帶來的人手不夠,借殿下幾個侍衛,將這些人押回衙門問罪。”
鄭嫣之前的舉動雖然過激,但是事出有因。
雖然褚潯陽要追究她,不是空穴來風,但如果換個角度來說,其實倒也不必鬧的這麼僵的。
“嗯!”褚潯陽淡淡的應了聲,請揮下一下手。
“帶——”杜長明沉聲喝道,可是話音未落,鄭嫣見褚潯陽這是要和她來真格的,便再也顧不了許多,連忙扯著嗓子嚷道:“潯陽公主,方才是臣女一時失態,冒犯了您,您要追究臣女的罪責臣女無話可說,但是——”
她說著,忽而目光一厲,滿是怨毒的霍的抬頭朝屋子裡看去,“眾目睽睽之下,我兄長被二公主所殺,難道您還要包庇她?臣女不服!”
屋子裡,那小廝守著鄭文康的屍首,正兀自哭的悲痛。
褚月歆還滿臉驚懼之色的縮在床榻一角,瑟瑟發抖。
褚潯陽側目看了鄭嫣一眼。
鄭嫣自知在劫難逃,索性脖子一梗,也是怒氣衝衝的回望過來。
褚潯陽沒說什麼,只款步踱進門去。
“公——公主!”跌在地上的婢女碧水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被燙了一樣趕緊丟了手裡的半截瓷瓶,匍匐在地,涕淚橫流道:“請殿下替我家公主主持公道,方才——”
“是你失手打死平國公世子的?”褚潯陽卻是沒叫她說完就已經漫不經心的開口打斷。
碧水的情緒已經發揮到了極致,本來正預哭訴鄭文康的不是,這麼被她一阻,便像是被人突然掐了脖子一樣,一時啞然,倒是愣住了。
褚潯陽站在門口,剛好遮了屋外陽光,影子打下來,落在碧水的身上,碧水突然心裡一抖,打了個寒戰之後連忙道:“奴婢不是有意的,方才——”
“殺人償命!”褚潯陽道,居然再次果斷的出言打斷她的話。
這一回,碧水是真是覺出不對勁了,一顆心突然砰砰亂跳,連忙就要解釋,“殿下,您聽奴婢說,方才是因為平國公世子他要——”
褚潯陽只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邊噙一絲涼涼的笑。
碧水看著眼裡,心裡就更是顫抖的一塌糊塗,頃刻間就明白了過來——
褚潯陽這是要保住褚月歆而要將她推出來做替罪羊了。
可是就算叫她說完,也只是給出個更光明正大的理由來化解此事啊,她現在不叫自己開口,反而有以公謀私之嫌。
碧水心裡一陣緊張,忽而就恍惚了一下。
而外頭青蘿已經帶人衝進來,不由分說將她給提了。
“公主,奴婢冤枉,我——”碧水立刻就慌亂的嘶聲叫嚷起來。
而青蘿最明白褚潯陽的心意不過,直接從她裙子上扯下一大塊布料將她的嘴巴給堵了。
“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