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對褚易安不利,如果這個時候,他再畏罪潛逃,或是再去做點什麼,保不準就要引發朝廷動盪。
於是人心惶惶之下,這些人也就沒能把持得住。
到底是理虧在先你,一行人被訓斥的面色鐵青。
“眼下多事之秋,只是久不見太子殿下露面,臣等憂心殿下安危。”姚大學士連忙說道:“公主,方才臣等的確是有過激之處,但也只是一時情急,絕沒有對殿下不敬的意思,不過是誤會一場,還請公主——”
“誤會?”褚潯陽根本就不等他說完已經冷聲打斷,“本宮自己長了眼睛,不需要姚大學士你來說三道四,別的姑且不論,方才廖尚書這幾人公然出手傷人——只要你們的眼睛沒瞎,就都應該看到了。”
“這——”姚大學士急出了一腦門的汗,連忙就還想要迂迴辯解。
褚潯陽也沒等他再開口,直接就對蔣六吩咐道:“既然我二哥說了不見他們,就把這些人全都給本宮請出去。”
她說的是請,語氣之中卻是一片森涼的冷意,聽的人頭皮發麻。
外面各家的隨從都等在那裡,就這麼被轟出去,每個人都臉面無光。
但是自己形勢不妥,被當場拿住了手腕,眾人雖有怨言,卻也只能忍了。
褚潯陽將手裡長刀插回守衛腰際的刀鞘裡,款步朝門口走去。
廖海還四肢攤平,一動不動的仰躺在地面上,額頭上一個很大的青紫色的大包,睜著眼卻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直接被拍傻了。
褚潯陽面無表情的垂眸看了他一眼,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涼涼道:“方才但凡是同府裡的侍衛動過手的,全部給本宮綁結實了,遞交大理寺,告訴姚長泰,他們公然闖入東宮,動武傷人,本宮現在懷疑他們有謀逆之心,意圖不軌,讓他逐個盤查,給我一個交代!”
幾個動了手的武將一驚,整張臉都青了。
說他們有謀逆之心,絕對是借題發揮,但褚潯陽既然把話說的這樣絕,那便分明是在對姚廣泰暗示她要將這些人嚴辦。
雖然自信不會被人拿住圖謀不軌的罪證來,但是為官多年,總有些見不得人的黑歷史,一旦被扒出來,在仕途上也勢必造成阻礙。
“公主——”有人反應過來,馬上就想要服軟求情。
“不必對本宮解釋。”褚潯陽頭也沒回的跨出門去,直接一抬手,打斷他的話,“本宮這個人,公平的很,我只說我眼睛看到的,至於到底只是誤會一場,還是你們真的有罪——大理寺自會有所公斷,本宮若再說的多了,反而要成了有失公允了。”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院子裡。
蔣六也不耽擱,帶侍衛將這一行人推攮著出了門。
褚潯陽並未走遠,站在花園的入口處冷眼看著,面目冷凝,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些人今天敢於公然登門,其實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可以從此處分辨出你們兄妹現下的處境。”蘇逸站在她身後,面有憂色的開口。
“其實這樣的局面,我和哥哥也早就料到了。”褚潯陽道,並沒有回頭看他,神色之間卻是一片平靜,“不是哥哥沒有這個能力,也不是他的德行手段不足以服眾,而是——一切都敗在了年紀上,他就是再如何的治國有方,到底也是太過年輕了。若是父親在朝還好,可偏偏,現在的真實情況卻不是這樣。以哥哥這樣的年紀當政,按理來說,怎麼該欽點幾位眾人輔政,共商國事的,明明有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可哥哥卻沒有放權下去,那些所謂的老臣們,只怕個個都不甘心。否則的話——就是褚琪炎在背後推動,又如何能夠一呼百應?方才你也看到了,滿朝三品以上的官員,足有七成在列!倒不是我低估褚琪炎策動人心的能力,而是實事求是,若是沒有一個如此吻合的契機,他也做不到。現在與其說是這些人全都被褚琪炎拉攏了過去,倒不如說是私念作祟,終於叫他們沆瀣一氣,找到機會把心裡積壓了多時的不滿情緒都爆發了出來。”
蘇逸彎唇一笑,不置可否。
褚琪楓辦事的手段老練,又殺伐決斷,很有人君之風,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一切的破綻——
卻是敗在他到底太過年輕了。
十五歲的少年當政,就是那些當朝大員更進一步的大好機會,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蠢蠢欲動。
可偏偏,褚琪楓沒有照他們料想中的那樣行事。
日積月累下來,這些人心生不滿也難怪。
“這裡沒什麼事了,一路護送我回來,你也辛苦了。”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