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這事兒,事後想想又覺得奇怪!”褚潯陽道,煩躁的捏了捏眉心,“若說是褚琪炎要以此來對我發難,這並不奇怪,可是以他現在的處境,他即使是做——似乎也不該這樣絕的。死的可是鄭文康,鄭鐸唯一的嫡子,雖然這樣以來並不至於叫他後繼無人,但是這個嫡子對他而言也是意義非常的。就算褚琪炎是打定了注意要嫁禍給我和東宮的,可是以他的心機,他不可能不妨著事情可能還有敗露的一天。到時候鄭鐸豈會放過他?而且今天我送碧水過去,他也當眾就給收下了,這樣——是為了欲蓋彌彰,讓鄭鐸多疑之下反而相信此事與他無關?”
這些問題,一開始的時候褚潯陽也不曾深入的探索過,只華英到訪,和他的交涉中才隱隱覺得不對勁。
即使褚琪炎是要挑撥鄭鐸對他們東宮的仇恨,可是——
這就殺了鄭鐸唯一的嫡子?
這樣——太冒險了。
只是除了褚琪炎之外,卻也想不出另外的內情來了。
“說不定就是他鋌而走險呢?”青蘿思索著說道。
褚潯陽又再想了想,還是不得要領,就索性先將此事拋開不提,又平復了下心情,再對青蘿道:“曾奇手裡管著的事,走前是都交代給誰了?遠山嗎?”
“沒!”青蘿道:“朱遠山的性子太過直爽,做不來那些事,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直接管著的,不過——蔣六應該知道一些。”
“那你去把他叫來吧!”褚潯陽點頭。
“是!”青蘿答應了,轉身快走出去,不多時就帶了蔣六回來。
“殿下有事請要吩咐屬下去辦嗎?”蔣六上前,拱手一禮。
“嗯!”褚潯陽心裡還在計較別的事情,也沒抬頭看他,只就隨口問道:“之前本宮叫人安排送進南河王府的點翠你還記得吧?今天看見她,總覺得有貓膩,想辦法去給我弄弄清楚,儘早回報。”
“是!”蔣六也不廢話,直接點頭應了,然後問道:“殿下,今日鄭家之事一定會很快傳到平國公的耳朵裡,他那邊——是不是要造作防範?”
“現在不是時候。”褚潯陽想也不想的抬手打斷他的話,緊跟著瞳孔一縮,透出幾許狡黠的冷意來,“只先密切注意著那邊的訊息就好,他的手上才多少人?那——根本從來就不是重點。”
蔣六是常年跟在褚琪楓身邊的,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明白她話中所指,所以也就沒有多言,確定她再沒有別的吩咐,也就先行告退。
褚潯陽又在案後枯坐了小半個時辰,抬頭,見到映紫的映紫還映在門上,就喚了一聲,“映紫你進來!”
“殿下有何吩咐?”映紫推門進來,垂首問道。
褚潯陽抿抿唇,還是又再遲疑了一下,方才開口道:“之前君玉動用千機閣去幫我查證的事情——還是沒有訊息嗎?”
映紫聞言,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皺了眉頭道:“沒有,還是老樣子,所有的線索都止於漠北王妃,只能確定當初漠北王是受了她的蠱惑才起了要和王朝聯姻的念頭,進而派了拓跋淮安等人前來給羅太后賀壽的。可是拓跋淮安返回漠北之後已經將她處死,背後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線索留下來。”
褚潯陽眉頭深鎖,只是聽著,半晌沒有吐露一個字。
映紫等了半天,還不得她的後話,就又試著開口道:“當時那位漠北王妃一心就只想要奪權,想的簡單點,或許她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支開拓跋淮安這個眼中釘,然後再借先帝的手鋤掉也為未可知。殿下——是不是多想了?”
漠北王妃為了扶植自己的兒子上位,暗中和褚沛串通,這件事是早就證實過了的,而且有理有據,說她是為了鋤掉拓跋淮安這塊最大的擋路石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了。
如果褚潯陽還是前世的褚潯陽,她也不會這樣疑神疑鬼的去多想。
可是——
這件事,卻是背離了前世軌跡的一個存在。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漠北王妃會突然發跡,而且做的驚天動地,還險些真叫她扳倒了拓跋淮安,順利奪下漠北的政權,這——
難道真的就只是個巧合嗎?
拓跋淮安出使西越走了這一遭,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這個時候的褚潯陽也的確是有點草木皆兵了,總覺得事情必有因果,既然前後有差,那就勢必要有一個合理的原因的。
延陵君委託千機閣替她查了很久,可是一直到現在都全然沒有半點的線索。
莫說是映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