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丫鬟已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的稻草一般,爬過去拽住了她的裙裾,聲淚俱下道:“小姐——”
鄭嫣像是被燙了一樣,只想一腳踢開她,卻奈何眾目睽睽之下又不敢發作。
雲埔師太那些人卻是個個看的莫名其妙。
褚潯陽已經抬手一指那跪在當前的女尼道:“你不是通曉醫理嗎?去給她瞧瞧吧!”
“是!”那女尼不敢怠慢,趕緊膝行過去,捏了那丫頭的手腕把脈,末了又將她上下仔細的打量一遍,最後就是心裡一驚,顫聲道:“這——這——她和羅大小姐的病症原是一樣的啊。”
雲埔師太心中了悟,立刻上前兩步,“你確定?”
“是!”那女尼肯定的點頭,“這樣雷同的脈象,若不是染了同樣的怪病,那便——”
她說著,又試探性的去看褚潯陽的臉,然後才道:“只能是中毒了!”
“中毒?”此言一出,羅思禹的那個丫頭馬上就跳了起來,左右想了想,道:“我家小姐是從前天一大早起來就開始不舒服的,那天——那天——”
她開始努力的回想,那天前後羅思禹都碰過些什麼。
褚潯陽這邊已經對鄭嫣道:“看清楚了嗎?這個丫頭,你認得?”
這個丫頭是她的心腹,鄭嫣就是再怕也不敢空口說白話,只能硬著頭皮點頭認了,“是——”
“青蘿!”褚潯陽略一點頭,對青蘿使了個眼色。
“是,殿下!”青蘿恭敬的應下,回頭踹了那叫玲瓏的丫鬟一腳,然後語氣穩穩的說道:“九天之前,也就是我們初到這裡的那天夜裡,我去寺院廚房的一個瓦罐裡倒了一碗甜湯,後來下半夜在後山截住了這個偷偷摸摸想要溜下山的丫鬟,將那碗筷甜湯餵了她吃。這幾天她一直都被我關著,前天一早開始,便染上了‘風寒’,直接到了今天,一病不起!”
這個時間和症狀,恰是和羅思禹染病的種種跡象都完全一致。
霍傾兒的心跳一滯,猛然扭頭往後面的屋子裡看過去——
那天晚上,她本來是已經從羅思禹處回去了的,可是過了沒一會兒羅思禹又去了她的院子,說是換了地方睡不著,兩人就聊了好一會兒,中途素錦熬好了甜湯送去,卻是素來不喜甜食的羅思禹突然搶了去,嬉鬧著說是想要嚐嚐。
當時兩人聊的正開懷,她也就沒當回事,就給忘了。
“不會的!”青蘿此言一出,素錦立刻驚呼道:“那天羅小姐的確是喝了我家小姐的甜湯,可那湯是我親手熬的,而且我家小姐最近今天也都在喝,不可能出問題的。”
鄭嫣心慌意亂,腦中思緒亂飛,立刻開口道:“原來是你這賤婢下毒謀害主子,現在卻又間接的連累我了的丫鬟!”
她說著,就滿面憤然的轉向褚潯陽,嚴厲道:“潯陽公主,這個賤婢如此大膽,你可要替羅大小姐和我的丫鬟主持公道啊!”
說著又看向了霍傾兒,憤然指責,“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怎麼那麼巧偏就是那天有問題的甜湯讓羅大小姐給喝了?霍傾兒,人家羅家好心好意的收留你,羅大小姐更是將你做親姐妹般看待,該不會是養虎為患了吧?”
這裡是寺廟,比不得富貴人家的府邸,身份尊貴的主子各自院裡都有小廚房,一行人來了這裡之後,所有人的飲食都是借寺裡的大廚房和廚具做的。
主要是羅思禹和霍傾兒兩人的飯食都是一起用的,就是飯後的茶湯也是一起送過去的。
如果在這些東西上面做手腳,很難保證羅思禹不會跟著一起中毒。
若是她兩人同時患病,就是再蠢的人也知道有問題了。
鄭嫣不笨,手腳自是不會做在飲食上面的。
好在是和羅思禹不同,霍傾兒晚間飯後一個時辰有喝甜湯的習慣,於是她便巧妙的運用了這一環。
事後她一直沒再深究,卻不想那碗湯最後卻是被羅思禹喝了的。
她這一番話是極具挑撥離間之能事,果然羅思禹的丫頭聞言,立刻就紅了眼,虎視眈眈的朝霍傾兒看去。
霍傾兒彼時魂不守舍,滿腦子想著都是那一晚的事情——
羅思禹有早睡的習慣,如果是在往常,那個時辰她早就該歇下了,而後面的這幾天她也都睡得早,卻偏偏就是那天晚上過去,還討了她從來不碰的甜湯。
一個大膽的想法忽而竄入腦海,驚的霍傾兒渾身一震——
羅思禹根本就是早就防著鄭氏和鄭嫣要對她下手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