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在他們的寺院裡遭了毒手,也是事實,若不能揪出兇手來,證明他們寺廟本身和此事無關,那後面隨之而來的就只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心裡飛快的權衡了一遍,雲埔師太就一咬牙對身邊跟隨的小尼道:“去傳話各方管事,把所有人都叫起來,都去後殿等著問話。”
“是,主持!”那小尼不敢怠慢,轉身小跑著去了。
褚潯陽也不攔著,只一抬下巴對門口站著的侍衛道:“去把南河王妃還有鄭小姐都過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們再這麼躲清閒就說不過去了!”
雲埔師太聞言,卻是甚覺奇怪——
要去也是去後殿,把人叫到這裡來做什麼?
只是褚潯陽在上,她也不敢貿然開口,只就視而不見罷了。
因為早知道要出事,鄭氏和鄭嫣那裡自然也早就得到了訊息,本來是各自心裡都存了幾分僥倖心理,所以就窩著躲太平,可褚潯陽既然是叫人找上門來了,再要推辭,那就是做賊心虛了。
鄭氏整理了一番,又命人去叫了鄭嫣,兩人方才一起往羅思禹的這邊來。
因為對上的是驕縱又狠辣的褚潯陽,鄭嫣的心裡就難免緊張,輕拽了鄭氏的袖子道:“姑母,她們——不會是查出什麼來了吧?”
鄭氏準備的是一種慢性毒藥,只就從中毒到開始有所反應,只中間就要隔著七八天的時間,解釋待到毒發之時,那些毒素也早就融入血脈深處去了,完全的無跡可尋。
並且因為毒藥發作的時間離著真實中毒的時間隔的太久,就算有人懷疑,也不會查到之前去。
那藥是她花費重金從秘密渠道求來的,為的就是找機會鋤掉霍傾兒這塊絆腳石。
她原來的打算就是在這裡給霍傾兒下毒,那麼之後不管霍傾兒要走到哪裡,用不了幾個月都會慢慢病死。
這藥效擴散的十分隱秘緩慢,就算是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來她其實是中毒。
這樣既可以解決了這個禍害,又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鄭嫣之所以會在褚潯陽的眼皮子底下動手,也是深知此藥的功效,只覺得就算她動手了,待到霍傾兒毒發也是在數日之後,那個時候她們早都各自回府了,根本就找不到她的身上來。
卻是萬也不曾想到,最後一行人竟會被褚潯陽扣在了這裡,直接就等到對方毒發了。
並且最可恨——
倒黴居然還不是那個眼中釘的霍傾兒,反而羅思禹成了替死鬼。
鄭氏白天就我了一肚子的火氣沒散,聞言只冷著臉甩開了她的手,繼續快步往前走,一面冷聲的警告道:“一會兒你給我閉嘴,少說話!”
“是!”鄭嫣瑟縮了一下,心虛的趕忙答應了。
兩人帶著丫鬟婆子一路上也是聲勢浩大的趕過去,才進了院子就先看到褚潯陽高坐在主位上不可一世的模樣。
鄭嫣的心裡莫名打了個突兒。
鄭氏暗暗提了口氣,面色從容的走進去,道:“聽說羅大小姐病了?這麼晚了,潯陽你尋咱們過來又是做什麼?豈不耽誤了羅小姐養病?”
“王妃的架子大,不肯主動過來上門探病,本宮就只能叫人去請了。”褚潯陽道,眸子一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
鄭氏心裡小心防範,對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備,依言走到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鄭嫣低眉順眼的要跟著過去,卻被站在下頭的青蘿橫臂一攔。
鄭嫣一驚,愕然抬頭看過去,見到是個丫頭,才要發作,卻聽上首的褚潯陽涼涼道:“鄭小姐你就不要坐了,本宮這裡有個人,你先給當辨一辨吧!”
說著也不等鄭嫣回話,她便是略一頷首。
門外的侍衛會意,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鄭嫣手裡絞著帕子,嘴唇都要被自己咬出血來,有些怨毒的盯著褚潯陽。
而鄭氏的一顆心則是完全懸到了嗓子眼,只探頭去往院子裡張望——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鄭嫣的那個丫頭玲瓏一定是落在褚潯陽手裡了。
兩個侍衛去的時候不多,前後不過幾息的功夫就已經迴轉,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人拽了一邊的手臂,將一個渾身癱軟的丫頭拎小雞一樣給拎了進來,砰的摔在了鄭嫣的腳下。
那丫頭渾身軟塌塌的,身上還隱隱帶了些微的顫抖。
鄭氏心裡哀嚎了一身,狠狠的閉了眼,眼不見為淨。
鄭嫣則是叔啊的白了臉,猛然一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