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刺激不夠一樣,又再繼續說道:“就算你們南河王府不把先帝看在眼裡,我哥哥對他老人家卻是十分敬重的,昨兒個我才聽他提起,看看這便挑個黃道吉日,替父親頒一道諭令下來,定了世子和霍小姐的婚事。畢竟也正如鄭大小姐所言,霍小姐如今孤苦無依,先定了名分之後,以後有王妃您照應著,她也算是有個依靠。”
鄭氏的臉色鐵青,捏著手裡帕子,指甲幾乎都要將布料給掐透了。
這兄妹兩個,果然是不懷好意。
那邊鄭嫣更聽的不是滋味兒,可是她卻還有點眼力見,並不敢公然冒犯褚潯陽,也是攥著手裡帕子,眼睛通紅。
鄭氏勉強定了定神,陪了個小臉道:“當初先皇的確是隨口應了那麼一句,也是我嘴快了,思慮的不夠周全,炎兒的年紀畢竟也是不小了,而霍小姐又在熱孝中,實在是——”
鄭氏自知和褚潯陽說的再多也是無用,敷衍了兩句,到了後面也乾脆就懶得再耽誤工夫,趕忙道:“這事兒我家王爺這兩日大概已經上摺子跟太子殿下陳情了,回頭再說。天色晚了,我就不耽誤公主您了,早些進去安置吧!”
說完就衝後面自己的車隊招招手道:“你先——先都靠邊,給公主殿下讓路!”
下頭的侍衛婆子們趕忙答應著,手忙腳亂的搬著行李往旁邊讓。
褚潯陽也不客氣,直接就越過她去,在萬眾矚目之下目不斜視的先行往裡走。
適逢寺廟裡的主持管事得了通稟出來迎接貴客,本來聽說是南河王妃到訪,迎出來看到褚潯陽,更是不敢怠慢,趕緊殷勤的將她請了進去,只留了一個管事的尼姑幫忙給鄭氏等人安排住處。
褚潯陽一走,門口剩下的四個人更是各自揣了心事,都不怎麼痛快。
鄭嫣扶著鄭氏往寺裡走,和羅思禹二人錯肩而過的時候滿是惡意狠狠的瞪了霍傾兒一眼。
待到她二人走的遠了,霍傾兒的丫鬟素錦就氣得跺腳,道:“這鄭小姐真是不知好歹,當日裡就害過您一次,咱們都沒先和她算賬,她還好意思甩臉色!”
霍傾兒自然知道鄭嫣這會兒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經過這段時間的事,她的性子也沉穩下來不少,不再是當初那個完全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天真丫頭的。
“別多事,去幫忙搬行李吧!”苦澀的笑了一笑,霍傾兒瞪了她一眼。
素錦見她生氣,也就不敢再多言,憤憤不平的和羅家的下人一起去幫著搬行李。
羅思禹拍了拍霍傾兒一邊的手背,神色之間略有歉疚道:“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還是叫她得了訊息。”
鄭氏對霍傾兒虎視眈眈,這段時間雖然是將她藏在羅國公府裡頭避難,但——
這也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所以左右權衡了一陣,趁著這段時間京城事多,鄭氏放鬆了警惕的當口,羅思禹便想鑽空子幫霍傾兒離京避開這個是非之所。
因為知道鄭氏肯定會叫人盯著他們羅國公府裡外的動靜,所以她還刻意放出風聲去,說是國公夫人要出城進香。
不曾想——
還是被對方盯上了,兩人才剛出城,還不及安排霍傾兒走,就被鄭氏給截下來了。
霍傾兒卻像是沒有用心聽她說話,反而一直盯著那門裡褚潯陽之前走過去的方向,喃喃道:“潯陽——她變了好多啊!”
以前的褚潯陽也高傲又有決斷,可心腸卻不是冷的,也是可以容人親近的。
可是今天再見到的她,雖然容貌不改,笑容不變,可是那通身的氣勢——
已然是裹了一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嚴冰,讓人只能遠望瞻仰。
“今時不同往日,她有更加高傲的資本!”羅思禹道,卻是沒有多想。
“不是高傲,她可能——只是不願意再親近人了。”霍傾兒笑了笑,回過神來,又唯恐羅思禹會多想,趕忙攬了她的手臂道:“還是先進去吧!”
褚潯陽的變化,在別人看來就只是表面上越來越難以高攀的地位,只怕是連褚潯陽自己也都不曾想到,除了褚琪楓和延陵君,這世上唯一將她看穿的一個人會是霍傾兒。
她不願意再隨便的接近和相信人了,人與人之間,不管是否有關愛情親情,想要經營起一段感情真的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情,而更有可能——
一朝人心突變,最後只剩傷心和失望。
從這一點上來看,她似乎是個過分懦弱的人,不願意再承受,所以畫地為牢,只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和用心都鎖在一個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