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你有沒有現在的這重身份,都不重要。你就是你,我第一次見你的你時候就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誰,我也一樣無法自拔的喜歡你,我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喜歡看你笑著時候明媚或者狡黠的模樣,更喜歡你像方才這樣站出來張牙舞爪的說誰敢招惹咱們,就狠狠打他的臉時候的張揚和跋扈。至於你的父母,不要再去計較曾經的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都該感謝他們贈予你的生命,現在有我在你身邊,我會和你一起始終如一用這一份感激之心去祭奠他們。好不好?”
“可是——”褚潯陽的笑容之中還是帶了明顯的苦澀。
這樣的藉口,她也會經常的說給自己聽,只是怎麼都覺得是自欺欺人。
“那就相信你舅舅的話吧!”延陵君道,再次打斷她的話,“你只需要記得,她是那個能值得你舅舅拿生命和自己所有的一切去維護卻無怨無悔的姐姐就夠了,只有他們才是你的親人,值得你在乎。”
褚潯陽聽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心裡就是有再大的鬱結之氣也都化開了。
說到底,她其實一直放不下的,還是趙祁安。
現在想來也是——
只要他自己一生誤會,又何須別人多此一舉的傷懷或者不忍?
“嗯!”褚潯陽點頭,想了又覺得自這舉止前後矛盾,可笑的緊——
本來明明是她想要安慰他的,最後反而是他口若懸河的寬慰了她半天。
這麼想著,她又絕對對延陵君不住,一時間就起了點熱血沸騰的心思,忽而略略欠身,往他唇上飛快的啄了一下,然後就又重新攬了他的脖子,把臉藏在他的胸膛裡偷笑。
延陵君被她突襲了一下,卻是整張臉都綠了。
後面那些侍衛雖是落下了百十來步的距離,但也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這邊兩人的情形。
雖然延陵君的身形高大,足以遮擋後面的視線,但兩人之間大致的互動也能隱約的揣測。
桔紅和青蘿幾個被雷劈了一樣,個個都漲紅了臉。
後面跟著的侍衛更是恨不能自己沒帶眼睛。
青蘿警告性的橫過去一眼,眾人就趕忙使勁的垂下頭去,非禮勿視。
褚琪楓上位之後,眼睛把東宮內外的勢力全部清洗了一遍,這些人倒是不擔心他們會亂傳什麼閒話,可自家主子這也是太大膽了。
青蘿想著,就跟著氣悶抑鬱了起來。
而延陵君雖是為了她的主動親近心中甜膩,而他自己也是時不時的伺機做點什麼來宣誓主權,警告閒雜人等退散,可褚潯陽這膽大妄為的性子有時候是真的叫人又愛又恨,忍不住又是一陣氣悶。
“芯寶——”強壓下心裡複雜交替的情緒,延陵君沉聲開口。
“嗯?”褚潯陽抬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明顯是沒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止已經堪稱驚世駭俗。
對上她清澈如水的一雙眸子,延陵君又覺得心裡就是有再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只沉聲警告道:“以後不許這樣了!”
“什麼?”褚潯陽一愣,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
延陵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唯恐她明白過來了反而尷尬,猶豫再三,便又只能把心中窒悶之氣又兀自消化了,無奈道:“沒什麼,你要累了就眯會兒,到了我叫你!”
“好!”褚潯陽點頭,復又移開了目光,在他懷裡重新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看沿路的風景。
他們這一路走的不算太快,卻是要比馬車快多了。
傍晚十分,廣蓮寺已然在望。
延陵君便喚醒了正在打盹兒的褚潯陽,把她放回了她自己的馬背上。
一行人賓士而過,待到廣蓮寺門口的時候南河王府的車隊也不過剛到,一行人堵死了整個寺廟門口,往外搬行李。
褚潯陽一行策馬而來,又是過百人的大陣仗,那聲勢就有點大。
鄭氏一行起先都被唬了一跳,以為是遇到歹人了,後面看到煙塵滾滾之下侍衛們著裝統一才放下心來。
極致褚潯陽一騎當先撲入視野之後,鄭氏意外之餘,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褚潯陽縱馬而來,門口被堵了,她也急著下馬,隻手裡把玩著馬鞭居高臨下的掃視了眾人一眼,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這麼巧,大家都在這裡?”
巧的是這一行人裡面不僅有南河王妃鄭氏和鄭家小姐鄭嫣,旁邊還跟了一輛不很起眼的馬車,卻羅思禹和霍傾兒臉色不大好的站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