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也是輕緩又平和的,“我過來,想要聽的是什麼,你心裡一清二楚,怎麼你還是不肯說嗎?”
“哼——”烏蘭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冷冷的別過頭去。
“有人覬覦王廷,覬覦我拓跋氏的王位,你與他合謀想要鋤掉我,然後趁著我五哥人不在王廷,找機會取而代之。”拓跋雲姬道:“現在你事敗被關在這裡,那人卻還在外面逍遙,並且繼續圖謀此事。我知道,白虎族長與這無關,你供出了他來不過就是緩兵之計,可是你真以為你要保護的那人可以在你白虎部落被以不忠的罪名處決之前拿下王廷,再赦免你父兄親人的罪嗎?”
烏蘭使勁的抿著唇角,一聲不吭。
拓跋雲姬斜睨她一眼,也不在意,只繼續道:“你被關在這裡,應該不知道,就在今天一大早,王廷和西越之間的戰爭已經全面爆發,我五哥帶著其他部族的勇士此刻都在戰場上殺敵,據說情況也不是十分樂觀。這一場戰爭的勝敗我暫時不好估計,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在戰爭結束之前,在那些人重新有精力謀算內鬥之前,白虎部落的族徽,一定早就在我漠北草原上被抹去了。這樣——你也還是覺得無所謂嗎?”
“戰爭開始了?”烏蘭愕然了一瞬,喃喃低語。
如果真的已經開戰,那麼拓跋雲姬說的這些話就都是真的。
“你們本來的計劃,是要趁著開站之前拿下王廷,然後再用我拓跋氏所有人的人頭作為誠意,去向西越的朝廷投敵,對不對?屆時你們替西越鋤掉了心頭大患,這一場戰爭就十有*可以被化解。讓族人擺脫了戰火災禍,即使你們曾經背叛了你們的王,也都會被原諒。”拓跋雲姬繼續說道:“這個如意算盤是打的好,可是現在看來——你們的運氣卻是不怎麼樣的,西越對我漠北是存了勢在必得的野心的,就算有人跪到他們的面前去,只怕也會被他們毫不容情的斬下頭顱來的!”
烏蘭的心裡一則震驚,一則慌亂。
不得不說,拓跋雲姬的確是個聰明的姑娘,她居然能猜到他們計劃的大概。
“外面的戰爭和你無關,我現在就只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想要親手把自己的父親推出去,給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做替死鬼嗎?”拓跋雲姬問道。
她彎身蹲下去,單手捏住烏蘭的下巴。
烏蘭的目光冰冷的與她對視,那神情卻是十分倔強而剛強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烏蘭道:“之前我就和王上說過了,那是因為我被吉達罵了,才偷偷傳信回去給我父親訴苦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拓跋雲姬,你這是公報私仇!”
這樣的謊話,她說起來可以算是得心應手,臉上表情都鎮定自若,根本看不出半點心虛的意思。
任憑是誰,都要被她這態度給惹惱了。
拓跋雲姬聽了這話,臉上表情卻比她還要平靜冰冷幾分。
烏蘭被她盯著,漸漸地,心裡就慢慢的不安忐忑了起來。
拓跋雲姬看了她半晌,最後卻緩緩回頭對守在門口的婢女和侍衛道:“你們去給我抬一把椅子來!”
“是!”侍衛答應著,同她的婢女一起出去找椅子。
因為這地牢裡的東西都很簡陋,不得已,只能去外面搬進來。
待到他們關上牢門走的遠了,拓跋雲姬才又重新回頭看向了烏蘭。
“你——”烏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眉頭使勁的皺了起來。
“既然你不肯供出他來,那就繼續扛著吧,橫豎我今天過來,本也不是為了逼供的!”拓跋雲姬道。
烏蘭的心裡驚疑不定,只用一種戒備至深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她。
拓跋雲姬的唇角彎起一個微笑的弧度,眼中卻還是平靜而冰冷的,她看著斜對面斑駁的一面牆,冷嗤一聲,道:“事發那天,我就知道你是去見什麼人了,所以你說不說都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好奇。”
烏蘭的心口猛地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屏住了呼吸,惶恐不安的吞了兩口唾沫,她重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堅定的搖頭道:“你別想套我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拓跋雲姬的聲音不高,語調仍然平靜,“你以為沒人當場拿住你的手腕,你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了嗎?烏蘭,縱使你機關算盡,我也不是傻子。從你偷偷從帳篷裡出去到最後回來,那其中至少也有兩個時辰吧?你明知道我叫人在外面盯著你了,就算你急須得見到那個人,和他商量對策,那樣的情況下,為了減小嫌疑,難道不該是速去速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