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烏蘭這一次的所作所為,她是恨不能直接將她在這裡滅了口的,但是對方對她出手的意圖不明,打草驚蛇絕對不是理智的決定。
幾個侍衛一路尾隨,都把情況看的分明,的確是烏蘭故意設局想要害拓跋雲姬的,這位突然出現的石小姐既然熱心給他們透露小道訊息,就不會對拓跋雲姬不利。
因為不知道烏蘭到底安排了多少人,侍衛們不敢掉以輕心,四個人就分成兩組,分別從兩面包抄了過去。
褚潯陽只事不關己的看著他們走開。
“潯陽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拓跋雲姬遲疑著道出心中疑惑,同時一顆心卻慢慢的懸起來,心裡一種極度不安的預感在不住的往上攀升。
褚潯陽不會無緣無故突然來到草原,更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她的面前。
難道——
是和當前的戰事有關?
拓跋雲姬的心口劇烈一縮,臉色也跟著略顯幾分蒼白。
褚潯陽倒是不急,一直到那四名侍衛遠遠的離開了方才莞爾一笑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此處一役西越的主帥就是我區區褚潯陽嗎?”
“什麼?”拓跋雲姬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脫口道:“你——你說什麼?”
西越的風俗畢竟是和她們草原不同,對女子的束縛很多,就拓跋雲姬所知,最起碼是從前朝大榮建國至今,唯一一個戎裝上陣的女帥就是金煌長公主樑汐了,並且那也是在國破家亡的當口子的無奈之舉。
朝廷大軍駐紮洈水城已經很有幾天了,她不是沒有設法打聽過主帥的人選,但對方那邊卻是訊息封鎖極嚴,就連朝廷那邊也只知道是有人帶虎符連夜點兵十萬北上,並無人知曉主帥的確切人選。
現在要來和他們短兵相接的——
居然……是褚潯陽?
“是啊!就是我!”褚潯陽微笑點頭,重複了一遍,“上次國中一別,已有多日不見,雲姬公主別來無恙?”
拓跋雲姬卻無心與她寒暄,只勉強定了定神道:“那你特意引我過來——”
說話間,她忍不住回頭往烏蘭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女人——
是落入褚潯陽的掌控,並且受她的指使的嗎?
“你不用害怕,其實你在拓跋淮安的眼裡沒那麼重要,不是嗎?”褚潯陽料準了她的心思,只是雲淡風輕的微微一笑,“我從來不做無用功,抓了你也根本就不可能會威脅到他,何必呢?而且——”
褚潯陽說著一頓,眸色不覺的一深,目光錯過她,也看向了遠處正彌足深陷的烏蘭道:“大費周章引你過來的人,可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是出於烏蘭的本意了,“可是為什麼,我和她素無交集,也無舊愁,而且她怎麼敢——”
她是拓跋淮安最信任的人,在漠北王廷享有很高的聲望。
烏蘭不過區區白虎族長的女兒,雖然同樣帶著公主的頭銜,她跟自己也是完全沒法可比的,她怎麼敢公然設局謀害自己?
拓跋雲姬百思不解。
“你要問理由,無外乎就是兩點——為情或者為權!”褚潯陽道,語氣理智而冷靜,“或是她和託婭公主一樣,都對你那位人中翹楚的未婚夫卡塔世子心存不軌,想要殺了你,然後取而代之。再也或者——她要害你,就只因為你暫時掌握了漠北王廷衛隊的調動權?”
拓跋雲姬的心頭微微一震,忍不住又回頭朝烏蘭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烏蘭要害她,的確是非得要有一個非殺她不可的理由。
首先他們之間是彼此無冤無仇的,為情還是為權?雖然褚潯陽給出的這兩點揣測暫時都毫無根據,如果只是第一種的話,她一時倒還不至於受到太大的衝擊,可如果是第二種的話——
那——
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殺了我?難道是白虎部落想要趁虛而入,染指我草原王廷嗎?”訝然失語了好一會兒,拓跋雲姬開口的時候卻自動越過了前一種可能。
不是她對別的女人橫刀奪愛就有多寬容,而是和第二種可能比起來——
她根本就沒有精力去計較兒女私情。
“因為我五哥不在王廷,並且帶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再加上現在你們西越朝廷在洈水城紮營施壓,草原上人心惶惶,所以白虎部落起了異心嗎?”拓跋雲姬的心裡越想越驚,只覺得喉嚨發乾,緊張的厲害。
因為這個契機千載難逢,也的確是有這樣的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