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只衝著潯陽能夠安然下山這一點來看,十有*他現在是已經猜到了我的用意,就算他還有辦法逃出生天,日後至多也不過就是像一隻喪家之犬一般的活著,以他的為人,他勢必也不會這麼做。”
蔣六思量著沉默了下去。
一行人在這裡等了不多一會兒,就有侍衛來報,“殿下,前面有座院子,外面被大批侍衛嚴密的守護起來,目測——南河王世子可能是在那裡。”
蔣六微微詫異,猛地提了口氣,看向了褚琪楓。
“帶路!”褚琪楓頷首,面無表情的大步往前走去。
那院子的位置略顯偏僻,褚琪楓一路走過去,隔著那裡還有兩道院門的時候,迎面已經有大批死士呼喝著迎了上來。
褚琪楓健步如飛,停也不停,直覺抽出腰間佩劍,第一個迎了上去。
“保護殿下!”蔣六大聲吼道:“對這些逆賊,不必手軟,格殺勿論!”
他手下侍衛也都蜂擁而上,刀光劍影交錯,在狹窄的巷子裡喊殺聲和慘叫聲穿插不絕。
褚琪炎始終不曾露面,但他的那些死士傾巢出動,全部保留的全力攻擊。
兩夥人,殺的昏天黑地。
一直用了將近半個時辰,褚琪炎的上百死士才逐漸被斬殺殆盡。
這些人都是高手,誠然褚琪楓的人也討不到完全的便宜,御林軍的死傷數目遠在他們之上,整條巷子裡都是橫倒的屍體,幾乎連腳都插不進去。
當褚琪楓終於踩著重重屍體踏進那座院子的時候,他身上醬紫錦袍更加顯得濃墨重彩,袍角上更是有滴滴答答的血水往下落。
彼時旭日初昇,明亮的陽光照射在院子裡。
褚琪炎獨自面對一副棋盤坐在院子裡的一尊石桌旁邊和自己對弈。
悠然落下一子,他抬頭,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來了?”
褚琪楓舉步往裡走,卻沒走到他的跟前,只在離著他散步之外的地方就已經站定了腳步,例行公事的冷聲道:“你心裡明明什麼都清楚,又何必再做垂死的掙扎,然方才的那些人白白去送死!”
他的人既然會等著這裡,就沒打算再有轉機。
褚琪楓有備而來,又人多勢眾,方才他的那些死士派出去,就等於是送死的。
褚琪炎盯著他滴血的袍角,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無所謂道:“就算方才我不叫他們出手,我肯帶著他們歸降,你就能饒了他們的性命嗎?”
褚琪楓微微皺眉,片刻之後,也是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那就是了!”褚琪炎聽了,就又悵惘的吐出一口氣,他面上表情很冷,也不覺得惋惜的慢慢說道:“哪怕輸死一搏和束手就擒的結果都是一樣,我褚琪炎的命裡也從來沒有低頭認輸這一說,就算要死——也只能是以我的方式。”
他最後的意圖,已經不是抱著殺死褚琪楓的幾個侍衛洩氣的念頭了,而是為了最後的尊嚴和骨氣。
他褚其炎,可以一敗塗地的被人斬下頭顱,卻怎麼都不會萬念俱灰的跪地受死。
褚琪楓也不準備與他爭辯什麼,只就單刀直入的問道:“如今你大勢已去,我也不想與你刻意為難,你是要自己解決還是要我動手?我給你個機會。”
他是敗了,可是直聽到這話,才像是突然能夠感受到這一刻四面楚歌的處境,心中空洞,滿腹哀涼。
褚琪炎愣了一下神,只覺得恍然如夢,他重新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褚琪楓道:“說到底還是我太過想當然的低估了你,褚琪楓,你變了,而我卻忘記了這個事實,一直還當你是那個孝心可嘉,處事規矩的康郡王。其實早從那晚你以身作餌來誘使褚潯陽對我出手的時候,我就該有所警覺的才對。為了達成目的,你連她都能算計在內,拿來做餌,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能夠約束住你的?我一直你一定會顧忌言官的舌頭和史官的那支筆,一定會不惜繞遠,也要給此事一個圓滿又溫和的解決方式。我一直以為你用羅思禹和霍傾兒佈局,就是孤注一擲的必殺局,卻不曾想,你大費周章的起因,不過就是為了迷惑我的視線,將我拖在這裡罷了。”
連褚潯陽都用上了,這個局是真的由不得他不重視。
但一切——
錯就錯在他估算錯了褚琪楓的底線。
不管怎麼想,這一次敗的都著實冤枉。
“唉——”褚琪炎悵惘的長長吐出一口氣,緊跟著就是目色一厲,冷冷的看向了褚琪楓道:“我只想知道,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