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算了?”褚潯陽眨眨眼,抬頭迎上他的視線,“這位榮三小姐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大手筆大動作?”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卒子,不值得你費心思。”延陵君微微一笑,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了,不是說要給風煦大婚準備賀禮嗎?我帶你去庫房挑?”
褚潯陽白他一眼,率先抬腳往外走。
榮家的東西延陵君用著不心疼,但又為什麼要便宜了風煦和褚昕芮?
延陵君一笑,舉步跟上。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往回走,早就把繁昌公主的事情拋諸腦後,只聽延陵君說些在宴會上的見聞趣事。
青蘿跟在後面,卻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
映紫察覺她的異樣,不解道:“你怎麼了?”
“沒!”青蘿下意識的回,見到前面褚潯陽也回頭看來,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公主,方才——看那宣城公主出門前的神色,她似乎是懷疑到您的身份了。”
宣城公主的城府極深,只從她的種種行為舉止上看,褚潯陽自然知道她已經心領神會。
“本來就是要讓她知道的,現在她知道了更好。”褚潯陽道,只是漫不經心的揚眉一笑,下一刻,卻是視線突然一轉,看向了延陵君。
關於繁昌公主的事,雖然不是他自己促成,但真要說起來,延陵君怎麼都帶了幾分心虛。
“咳——”他掩唇咳嗽了一聲,臉上笑容也帶了幾分不自在。
映紫和青蘿察言觀色,趕緊無聲無息先走遠了。
四下無人,延陵君方才看著褚潯陽開口道:“這件事跟我沒關係的,我若真是心虛,就不會帶著你一起回來,你知道,我——”
他說著便要伸手來拉褚潯陽。
褚潯陽橫臂擋開他的手,微微仰頭迎著他的視線,只覺得他這偶爾彆扭的舉止看在眼裡很不舒服。
延陵君見她沒叫自己親近,倒是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丫頭霸道的脾氣他一清二楚,唯恐她是真會為了此事介懷,心裡不由的就多了幾分緊張道,剛想說什麼,卻是褚潯陽先開口道:“今天榮懷萱替你鬧了這一場,看這個架勢,繁昌公主是不可能進你榮家的門了,就是不知道——”
她的語氣散漫,並不見惱怒。
延陵君這才鬆一口氣。
然後就聽她話鋒一轉,頑虐道:“如果你們那位皇帝陛下就是不肯死心的話,他還有多少個待嫁的女兒的可以再推出來用?”
延陵君見她居然還能有恃無恐的拿這事兒出來說笑,一張臉頃刻間就變得鐵青一片。
他上前一步,攥住褚潯陽的一隻手,惡意的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惹得褚潯陽痛呼一聲,大力去甩他的手。
延陵君自是不肯放手的,反而腕上發力一扯,將她拉入懷中,又帶了幾分洩恨一樣的情緒俯首下去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一邊才悶聲道:“要不我現在就進宮去添一把火,直接把這條路子給斷了?”
榮懷萱毒害繁昌公主一事一旦鬧開,再有他們榮家人不識好歹,這麼撕破了臉皮,南華皇帝為了自己的面子,就再斷也不能將自家女兒往榮家推了。
“宣城公主是崇明帝嫡親的姑母,彼此間的感情又頗為深厚,若不能一擊即破,又何必這就先浪費力氣和她較勁呢?”褚潯陽推開他,自己埋頭整理被他揉亂了的頭髮,一邊道:“慢慢等機會就是!以前她能忍,是因為不知你的底細,在等著你父親後繼無人主動給她讓位,如今你這一回來,她那裡勢必就要改變策略了。她如今都那一把年紀了,你真覺得她還有那個耐心和定力再繼續蟄伏下去?萬事都等著她先出手就是了。”
“區區一座鎮國公府罷了,本來也不是什麼香餑餑,還偏要鬥個你死我活,我是怕你會覺得無聊。”延陵君道,語氣調侃,“父親當年既然會為了迎娶我母親而放棄了自己的官位仕途,那些人怎麼就不明白,他對這些富貴虛名從來就沒看在眼裡?反而偏得要一遍一遍的來圖謀算計,也不嫌累得慌。”
褚潯陽笑了笑,並沒有接他的話茬,卻是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正色道:“我記得之前你有提過一次有關兵符的事,那件失蹤的兵符一直沒有找到,現在——崇明帝懷疑的人就是你父親嗎?”
提起這個話題,延陵君的神色也本能的轉為凝重,沉吟著略一點頭,“他從來沒有明著向父親詢問過此事,但是這麼多年來對父親的態度卻一直都是恩威並施,態度上十分詭異,我總覺得他就是在為了此